原本还想继续说教的萧辞瀚,突然沉默了许多,最后掰开他抱着自己手臂的手,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应该知道,你从来就没有任性的资格。”
萧子安那一瞬间的表情逐渐僵硬,到最后只剩满满的失落与自我谴责。
“做个噩梦都会被吓到,你以后怎么长成真正的男子汉?怎么经历风风雨雨?萧子安,不要再让我失望。”
萧辞瀚一手抓着他肩膀,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的深沉冰冷,让人望而心颤。
他背负的太多,一旦认真起来,那股子深沉的冰冷认真,与往日憨厚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萧子安瑟缩着身子,想缩回被窝里,却被他一把揪了出来。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你未来要做什么,我现在已经开始替你铺路,如果你还有点血性,你就不要在这样胆小,你所背负的,是无数沉甸甸的期盼。”
萧子安低垂着头不说话,急促的呼吸,表示他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我们家,家传治经公羊春秋,公羊春秋微言大义,这本书,你好好看看。”
说完,萧辞瀚就出去了。
回到屋里时,叶乔语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有心想问什么,最后也就闭嘴不问了。
人家这样子,摆明不想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叶乔语两头奔波,上午去酒坊指导那些人处理葡萄,教他们如何酿酒。
下午回仁心堂当坐堂大夫,因为名气逐渐打响,每日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隔壁县城的人都来了。
叶乔语如此忙碌,难免就忽略了徐颖娘和叶景同两个亲人。
待酿酒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叶乔语才逐渐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一天忙完后,叶乔语带着做好的一些吃食去探望徐颖娘,这一推门进来,正好就看到徐颖娘正在给吴氏和叶芝芝倒茶。
“娘。”叶乔语心中奇怪,盯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已经跟他们决裂了吗?什么时候又一起有说有笑了?
吴氏这个尖酸恶毒又刻薄的老太太,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慈祥好说话了?
叶乔语满腹疑惑,还未问出口,徐颖娘笑着拉她过来,“以前咱们一家人吵吵闹闹的,让乡邻们看了笑话,你奶奶如今也知错了,来,给你奶奶问安。”
徐颖娘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眉眼间都透着浓浓真诚。
叶乔语警惕地打量了吴氏和叶芝芝,压着嘴角硬是没开口。
“奶奶已经知道错了,并且亲自跟婶娘道过歉了,你还不赶紧过来给奶奶问安。”
吴氏现在穿着上好的绫罗衣裳,头发花白,再看那插着两三个金灿灿的簪子,跟以前那个寒酸农妇完全不同。
这钱……叶乔语笑了笑,走过来敷衍的问了声安
。
“奶奶,你们家刚还完债,哪来的钱可以买衣裳首饰?我娘给的还是别人给的?”
徐颖娘生怕她误会,弱弱的扯着女儿过来,对吴氏歉意一笑,“我就给你奶奶买了身衣裳,没什么的,反正我们家现在也不差那一点钱,不是吗?”
叶芝芝和吴氏两人都听到了这话,脸色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可是都被那一张假笑脸面给掩盖了。
“这是你心水堂姐,专门孝敬我的。”吴氏微扬着头,得意洋洋。
“那请问奶奶,你们上门来找我娘,有什么事吗?”叶乔语不相信她们真的只是上门来聊天而已。
“这个……”
吴氏紧张的握紧了手,暗暗给徐颖娘投去暗示的眼神,示意她赶紧说。
“是这样的。”徐颖娘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听说你有酿酒秘方,黄石楼最近也要扩展酒水生意,想跟你买几张酿酒秘方,不知你愿不愿意?”
徐颖娘看着女儿逐渐惊讶,还是硬顶着开口了,“毕竟都是一家人,而且也会给你钱,大家都是亲戚,互相守望帮助也是正常,是不是?”
她原本一开始也挺犹豫的,但是后来提到了给她多年未回的相公修坟的事,她不得不同意。
叶乔语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娘亲她又被蒙蔽了。
“娘,你可别被她们哄了。”
叶乔语不放心的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