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关百初,“公主如果身死,关某不会独活,所以公主的遗言还是交代给外面的禁军比较合适。”
?说好了什么都听她的呢,又开始犯倔脾气了,言嵘直接给他下令,“等会我出去的时候尽量拖延时间,你就从后门逃跑,这是我下的最后一道旨意,不许抗旨。”
“关某发过誓,什么都听公主的。但只有这一点恕难从命,镇北军从不叛逃!”丢下公主独自逃命活下来还不如让他捐躯在此,大梁镇北军不畏生死,除非战术需要,否则血战到底是所有兵团最后一道旨意,镇北军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敌军就不能踏进大梁境地半步、伤他大梁百姓分毫。
“我让你走是为你好。”言嵘真的快被他气死了,留在这里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如果公主执意让我逃跑才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公主有大梁气节,难道我就不是大梁人、没有大梁军魂,只配苟延残喘苟且偷生吗?公主为何如此残忍呢。”
“好吧。”言嵘连连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接下来的命令你听好了,不惜一切代价带我突围。”她一个人是没法活着出去的,但是如果是她和关百初两个人,赴死也得护住她大梁的尊严。
言嵘腿受伤了没法自己站着,关百初寻来绳子将言嵘背到背上绑住,以免等会打斗起来她掉下去。还在昭武团时,副校尉曾教过如何在战场上将重伤战友带回来,只是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用到。
外面至少有成百上千的禁军,有人、有弓、有剑,但他们只有关百初一个人一把刀,还带着言嵘一个伤患,突围何其艰难。而且东京城已经封锁,要想真正突围出去,必须先冲破这里的防线,再突破陆望在城门口的人马。
此处距离城门尚有距离,突围无异于一条赴死之路,只是看他们到底倒在那里。但即便是必死,大梁不会束手就擒,定会誓死反抗。那才是大梁。
关百初在昭武团的时候还是个新兵,尽管他各项表现都十分出色,但副校尉从来没有让他冲锋陷阵,直到最后阵型全部被打乱各自为战的时候才杀了几个人,其余时候他一直都在背旗,大梁镇北军的军旗。
人在旗在,人亡了旗都不能倒,死也得插直了旗帜再死。虽然镇北军没了,但现在言嵘是他的军旗,他将誓死捍卫大梁公主,誓死捍卫大梁。
关百初准备妥当,推门走了出去。阳光有些刺眼,不然那些禁军为什么都在皱眉。
“放下背上的人,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可以即刻离开。”为首的将领在按例劝说。他叫侯闫,前天晚上在王府门口等薛城的时候见过
,禁军都尉,除了程远志,属他最大。
关百初没有搭理他,兀自缓慢抽刀,将那柄自入营起就一直跟着他的梁刀拔出来,他每日擦刀,将它擦得光洁如新,刀刃撞着刀鞘,发出冷兵器冷酷无情的声音。在大梁,只有入伍的士兵才能分到一把梁刀,退伍回家或者为国捐躯之后会重新交还。梁刀劈奸斩敌为每个士兵带来荣耀,如果立了功还能得到陛下赐字,刻在梁刀的正面,而背面是持刀人的姓。他没立过功,所以刀没有刻字,只有他的姓——关。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们就不客气了。”侯闫最后警告了一遍,“放下你背上的人,立刻投降!”
关百初向前走了一步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禁军一拥而上。言嵘睁着眼睛看眼前的刀来剑往,神色静默。关百初的水平和长歌平分秋色,此刻她有些庆幸不是长歌在此而是关百初。
刀剑无眼,言嵘没了软猬甲,受伤几率大大增加。但她不说话,不抱怨、也不坚持让关百初把她放下,哪怕他此刻已经浑身浴血。关百初不会叛逃,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不敌众人,身受重伤,带着她倒在去往城门的路上,最坏不过如此。
关百初半跪于地,鲜红染透了身上的破损衣衫,地上多了些猩红血迹,从旧曹路到宏伟路十米的距离,花了十二个人的性命,他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饶是侯闫见多识广也忍不住连连摇头,“放下你背上的人,投降吧,你是没有办法突围的,何必白白送死。”
“大梁,”关百初嗓子干涩,扯动声带一字一句说的话带着沙哑,“镇北军,绝不叛逃。”说完拿刀撑着地艰难站起来,横刀在胸前,“再来!”
侯闫也是军人,也曾上过当年那场大战的战场,那些杀得浑身是血的大梁士兵每一个都像他这般疯狂,甚至被踏在马蹄之下喷血都要抱住马腿将他们拉下来,那些挤压变形的脸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的噩梦,梦到铁蹄踏碎胸骨无法呼吸的痛苦,如果大虞有一天遭此磨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