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有个算是潜规则但又有些明规则的习惯,那就是对事情、尤其是别人的事情、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小秘密这种,是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的,不只是女人,甚至男人也一样,有的男人更甚。
比方说眼下,一桌人一听有猛料了,哥哥翘首以盼。李霞撇了撇眉,一开始还略带兴奋,但心下一琢磨,又别过头来拉着孙平的手,见孙平没什么表示,也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回到眼下,那人说起了他和陈锦鸿之间的故事。
有一次陈锦鸿到一个朋友所在的城市办事,两人是老交情,加上那朋友呢对陈锦鸿有需求,所以陈锦鸿来了以后,他自然就安排了一些女大学生伺候——当然,这些女大学生呢,有个很体面的名字,叫援交妹。
这个人对这方面的经验呢,显然不如钻研许久的陈锦鸿来得精通,一听人介绍说援交妹基本都是在校大学生,形象气质整体水平绝对高于洗浴中心、歌舞厅、夜总会、娱乐会所里面专门上班的小姐,而且这些人都是兼职,不是每天都做,比外面的干净安全,有素质,找援交妹服务,更像是和陌生美女的一次浪漫约会。
这朋友一听,这好事儿啊,陈总不是就喜欢大学生这一口吗?然后果断要对方,你给我选个最好的,我这个朋友可是大老板呀,全国胡润富豪榜也能进前面的。
当然,如果事情一直照这样发展下去,那这个故事估计只能算是陈锦鸿的一次猎艳经历了,但后来中途生出一点状况,让这个故事,有了另外一层更深的含义。
因为陈锦鸿没有上过大学这一众所周知的原因,所以他对女大学生有种异乎寻常的兴趣。所以,当那位精挑细选的女大学生援交妹出现在陈老板面前的时候,他诧异极了: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包养的那位。
包养嘛,肯定只能是对陈锦鸿一个人的,而现在这位美女跑出来当援交妹,还非常凑巧却又非常不凑巧的遇见了陈锦鸿,这玩笑就开大了。
这个人刚说完,志得意满的看着一桌的其他人,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因为很快又有一个人站起来,对大伙儿说道:“我也知道一个事儿,而且还是很早的事情,大家不介意的话,我就说出来了。”
没有人会介意这个,当然,这个人问这句话,属于铺垫但更多的是问了等于白问的话,本着不说话代表默认的原则,这位先生说起了又一件关于陈锦鸿的故事。
当时陈锦鸿刚从部队里退下来,进惠安汽车厂工作,也就是九十年代初那会儿,江州这边的歌舞厅刚刚开始发展。那
会儿陈锦鸿也就是个普通人,有一次呢和几个朋友跑去里面消费,看上了一个小姐,本来都已经点好了,那会儿的陈老板也已经准备豁出去大半个月的工资、赶时髦的话叫搬了快一个月砖的钱准备跟人家好了,结果半道里杀出个程咬金来,是个做小生意的,把陈锦鸿到嘴边的美女生生给夺了去。陈锦鸿那个气啊,后来他自己也承认,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小,甚至成了他一段时间奋发图强的原动力。
这件事说完以后,其他人也你来我往的说起了陈锦鸿的陈年旧事,噼里啪啦一通,到最后孙平感觉以后有机会给陈锦鸿上坟,干脆点给他烧十个个美女下去,比什么都管用。
吃完饭以后,孙平和李霞在这边逗留了一小会儿,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才去向陈岚告辞,陈岚还是抽不开身,只能是袁喜杰送孙平和李霞出门。不过在同陈岚告别的时候,孙平看着站在陈岚边上她的那些长辈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他便来问袁喜杰。
袁喜杰叹了口气,说道:“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就今天下午,陈岚的爷爷奶奶带着他七姑姨的,来找陈岚,一方面是安排善后的事情,一方面嘛,你懂的。”
一旁的李霞楞了一下,显然是听懂了袁喜杰的意思,有些奇怪的说道:“可问题是,陈岚是合法的第一继承人呀。”
袁喜杰笑了笑,道:“在人的贪欲之下,这些东西很重要吗?”
询盘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袁喜杰说道:“诶,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大道理了?”
袁喜杰说道:“只是以前在你这个父母官这里,我没什么表现机会。”
袁喜杰是肯定要留下来陪陈岚的,把孙平和李霞送到门口,也就折返回去了,路上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快到李霞家门口的时候,李霞突然对孙平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