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了。”肩膀传来闷闷的一声,她听着,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好。”
就连手也是抬起,下手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放开。”
“咳咳,我不。”
“……”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想到刚摆脱一个缠着她一个礼拜的十岁小屁孩,又来了一个大幼稚!
“你知道吗,组织里不见你,我查了很久都找不到你的踪迹,直到我看见被清理出来的任务的废纸……”他说着,眼里更忍不住冒出眼泪“还好你回来了。”
成嗔愣住,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牵挂她,离家太多年,父母早早去世,她早就忘了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
原来,被人牵挂的感觉也没那么好,好像无形之中给自己加了一层负担。
如是想着,她推开他。
对方泪痕未干,眼底竟是沉重的伤痛跟眼泪,好似被拒绝了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
看着他的样子,成嗔别过头,神情冷酷,没有丝毫不忍“大老爷们,心里净想这些女儿家的事情,战眉,你真教我瞧不起。”
对方闻言直接笑了,嘴角弧度跟眼泪混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傻气。
他点了点头,一副释怀了的样子“也对,这才是你。冷面无情,可是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冰山也会有消融的一天。”
他声音不大,却像是个留声机大喇叭似得,吵了成嗔好几天,吵得她几天睡不好觉,最后无奈只能搬去跟陈掩同住。
“你说他是不有病啊?!”躺在床上,成嗔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模样逗得陈掩直发笑,她坐在床边翻着杂志,带着框架眼镜默默点了点头“嗯,是病了。”
“是吧?”少女直接翻坐起来,言之凿凿“我就说!不行,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好歹我得给他找个医生。”说着光脚就跳下了床。
“哎哎哎!”胳膊被陈掩拉住,后者一脸兴奋,“你拉我干嘛我跟你讲医药费我决定了,我拿!”
陈掩一脸憋笑,直戳她的脑门“你呀,可真是个木头脑袋,怎么不想想给你自己看看呢?”
说着把书塞到她怀里,准备晚饭去了。
“我?我去干嘛?”她愣了一下,朝着陈掩的背影喊道“你说我去干嘛啊?我又没病。”
“什么,体检?”战眉一脸惊讶,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成嗔拉了起来,“对!”
我本来是组织于他之前的最后一个“线人”,却没想到数年后的一天,组织会再次破格收了姚远,我始终以为,他根本就不该染上我们这种人。
再再后来,一次任务我们都被动了手脚,几近有去无回,当时他要撑不住的时候,我也第一个念头是,他不能死,他死了我该怎么跟那个小丫头交代?
说着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陈掩,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当时我强行打开“门”,我以为我回不去了……
没想到通道碎裂之后,我竟然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有一家人曾恩惠于我,不然我就要落到人贩子手里,可是她们家的小姑娘后来被人贩子带走……
他们家举家动荡,我想我一定要去阻止……
没想到回去之后晕倒前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阿姨,她又把我带了回去。
我再醒来,一双童澈眼睛正在支着小下巴看我。
我吓了一跳,肩膀却被绷带完全包住,动弹不得,搞得我的样子有些滑稽,头转过来有些疼。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掩。”小姑娘端来一杯水,递过来。
“陈掩,你知道吗?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十年前救过我的,也是你们家。”她握住她的手,推心置腹道。
“当时我才知道,原来时间是个圈,我想报恩保护那家人的小姑娘不被拐走,却没想到那人家就是你的父母。”
“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到了校园你会与我亲近……我又总是不忍心拒绝你。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听完这荡气回肠的故事,陈掩笑着回答她“有一个人,她轻易不笑,嘴角弯起来的样子就好像是太阳,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什么光合作用,但是就是感觉会发光,源源不断地在发光。”
“成嗔,这个人就是你。”
“下半夜了,我们回家吧。”她站起来,朝她伸过手。
看着这个女孩曾一图为她撑起半边天,即使肩膀很单薄,此时此刻,成嗔突然觉得,一直围绕在自己眼前的女孩,突然就长大了。
她把手递给她,两个女生的手掌交叠在一起。一起从树上爬了下去。
只剩两个大男人在夜色里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又被他们两个给戏耍了,因为她们根本就没回家,而是躲在屋子里看他们在夏夜微凉里冻得直哆嗦的样子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