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柯的目光在药尘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又转移到段易身上：

“手臂又重新长出来了，感觉怎么样？”

段易神情有些恍惚，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确实很神奇，但是…这已经不是人了。”

“也许这就是你嘴里的英灵吧，但是我已经不是人了。”

一种悲伤从段易的声音中流露出来。

史柯冷漠地说道：“人是脆弱的，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你现在肉体已经是英灵，是不死之身，但是心灵还是人，还是如此脆弱。”

段易缓缓地扭头看向史柯，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不对。我悲伤，并不是因为人心脆弱，而是因为人的心灵最为坚韧。

我因为身体变成非人类而悲伤，但是我又因为我会悲伤而开心。我会悲伤，说明我的心还是人。

不像你，人身，心却是厉鬼！”

史柯听着段易的话，歪了歪脑袋，他的目光已经锋利如刀。

“你知道对于我来说，把你变成不死不灭的英灵最大的便利是什么吗？”

段易眼皮微沉，他的视线转到地面上。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利用我转化更多的人变成所谓的英灵，然后供你驱使吗？”

段易刚刚听到药尘的话，他明白了自己已经变成一种罪恶之源。

内心的罪恶、痛苦已经无法被理智约束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出言讽刺史柯。

最好你会因为我的话而生气，然后将我彻底抹杀了。

求死而已！

史柯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其一。”

说着，段易的身体突然四分五裂，被分成一块块碎片。

“其二就是，我可以用更加酷烈的惩罚约束你，而不用担心你会死亡。”

“有小医仙和数十座城市在我手里，而你恰恰是一个聪明人，为了他们，所以不会背叛我。但是你每帮我杀一个人，就内心的痛苦、罪恶、悔恨就加一分。

我担心你的理智约束不住这愈发剧烈的痛苦，便用施加在不死不灭躯体上的痛苦，来压制你心中无谓的痛苦。这是我第三个目的。”

段易一片片的身体在化作光点消失，不过他的脑袋还保持着完整，被分尸的痛苦让他面容扭曲。

原来一颗魂石不知何时漂浮在段易脑袋上，它不断地提供一缕缕灵魂之力维持脑袋不溃散为光点，以让段易能够从头到尾地承受着身体大崩溃所带来的痛苦。

英灵殿内，段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段易仰望着空间的上方，眼神呆滞。

………

云岚山

有四人站在山脚，他们望着山顶，仿佛视线穿透了雄伟的山体，看到了屹立于加玛帝国之巅的云岚宗。

史柯收回视线，他看着眼前古老的青石阶，一声不吭的踏了上去。

其身后的段易、小医仙、药尘三人，也同样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青石阶蔓延到视线的尽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眼望去，宛如通天之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