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唱给世子一个人听。”
何叙舟从梦中惊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天已经大亮他睁开眼睛神情一阵恍惚。
外面忽然一阵叮铃乓啷的声音,他穿上衬衫准备出门听见一声愤怒的咆哮:“钱呢!你把钱藏到哪儿去了!”
何叙舟眉头紧紧皱起,猛地推开门。
咆哮的男人看见他,神色更加嚣张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嘴里没有一句干净话:“是不是都给这个小兔崽子花了?你这个败家娘们儿!”
男人身高有一米八,身形偏胖嘴里骂骂咧咧着他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神色慌张的拦着他不让他靠近何叙舟。
女人的声音很小:“我没有钱也没有给叙舟。”
“没有?”男人拔高了声音:“没钱他怎么上的学?要不是你非要把他接过来,老子至于过成现在这样吗?那是你姐的孩子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还真以为你是他亲妈了?管他吃管他喝还要管他上学?”
“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是他亲小姨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现在的孩子哪有人不上学,叙舟成绩这么好我不能耽搁他啊。”女人声音虽然小这话说得却异常坚持。
男人被顶撞眼看着就要动手,何叙舟忽然神色一变,狠厉地眸子落在这个男人身上,“你过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怨天尤人一事无成眼比天高!什么事都推在女人身上,你算什么男人?”
男人叫方建林,是何叙舟的姨夫,女人是他小姨。
两年前他的父亲去世,由于当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小姨不放心他独自生活,就把他接过来照顾,何叙舟不想给她添麻烦,可他越是拒绝,小姨就越坚持。
来到这个家的第一个礼拜,他就亲眼看见这个男人动手打了小姨一巴掌。
那天何叙舟跟方建林打了一架,可是那时候何叙舟毕竟才上初二,个子还没长开,力气也不大,而方建林身高体壮,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好几天都爬不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方建林经常家暴,和他那个无能的爸爸一模一样。
好吃懒做,身上几乎看不到一丁点优点。
何叙舟的话好像戳痛了他,方建林猛地甩开被女人抓着的手臂,怒气冲冲的朝何叙舟走过来,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可现在的何叙舟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他,见状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手掌用力握住方建林的手腕,拦下了这个巴掌。
方建林似乎没有想到他的力气会这么大,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已经跟他差不多高的少年,无端的感受到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他,恼火地骂道:“翅膀硬了是吧?你他妈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现在还敢跟老子还手?你打老子一下试试?”
他态度极其嚣张恶劣,认准了何叙舟不敢打。
何世子的一生中鲜少动怒,是以许多萍水相逢之人都说他脾性好。
是否脾性好,没人比何叙舟自己更清楚了。
目光朝女人看过去,女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何叙舟深吸一口气:“要钱是吗?”
方建林冷笑:“怎么?”
何叙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低垂着眉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我这两年攒下来的奖学金,里面有两万块钱。”
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惊,方建林没有想到他会给他钱,毕竟每次他来要钱的时候,这小子都像一头狂吼的狮子,恨不得跟他打一架,这次居然这么乖,让他怀疑其中会不会有诈。
可他现在实在是太缺钱了,外面还有人催债,犹豫之后收下了这笔钱。
虽然只有两万块,但好歹能让催债的人再延缓两天了。
“算你小兔崽子识相!”
人走了,不大的房子里陷入安静,女人愁眉苦脸,“叙舟,你给他钱干嘛?你还得留着上大学啊!”
她急得不行,又说:“他那边就是个无底洞,今儿个来这儿闹一闹,拿不到钱他就走了。”
何叙舟嘴角一顿,视线在被翻得乱糟糟的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淡淡地说:“他会打你。”
女人垂下头眨了眨眼睛,“他下不了多重的手。”
何叙舟喉口一梗,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些事不适合他去多嘴,比如她为什么不肯离婚,又为什么会嫁给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