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皇宫蓬莱阁后殿中,广明皇帝刘焕今夜心中竟然莫名有些悸动,掀开一角被子,赤脚走出寝殿。
“你不必跟来,朕只是有些……散步一会儿即可。”
刘焕挥手拒绝太监侍从的跟随,转身绕过蓬莱阁后殿,向着后方的小花园走去。
蓬莱阁后殿的这处花园乃是与整座岛上的这处园林相互连接,但由于平日里来的人甚少,再加上此时乃是半夜子时,故此四下黑乎乎一片,寂静无声,看不见半点光亮。
就连刘焕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今夜心中会如此悸动,这种感觉并非是由于恐惧而带来的,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一种从心田向外喷薄而出的猛烈的兴奋。
“算算时辰,今天估计就是两军交战的时候了,潘崇彻手上有四万大军,况且早早就有布置,可谓万无一失……”
刘焕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股莫名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刘焕猛然回头,却看见来人是自己的一名侍妾。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刘焕微微摇头,半倚着栏杆向东边看去,过了片刻之后才谓然长叹一声,冲着来人微微一笑。
“罢了罢了,朕没事,回去歇息吧……”
或许广明皇帝刘焕今夜心中的悸动,的确是来自于百里之外的端州城中。
“启禀大人,前边北门附近,侯波将军正在与贼兵大战,而我军大队人马却卡在北门之外,被猛烈的火势截成两段!”
听到此番讯息后的贺章怒骂一声,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北门冲出端州城,也克制自己别想着带人回去,将那位自称归德将军的梁亲自宰了。
但最终还是仅存的理智克制住心中的愤怒,随即正确的做出该有的选择。
“从西门出城,绕过来收拢大军,以免被人趁虚而入!”
此时此刻就算他贺章再白痴,也能明白当下的形势为何会如此糜烂,而自己和表兄高州刺史李廷忠又为何会被人算计,完完全全进了人家事先挖好的坑中。
“裴北海你个老混蛋,等着老子杀进京城,就把你全家老小都点了天灯!”
想起先前接到的一封封来自裴北海的密信,贺章就越觉得胸中怒意难平,但却也无可奈何,当即立断快速带人从西门出城。
至于还在城主府中大战的孙谦,以及在北城门附近厮杀的候波的生死,此刻已经不在这位宁远军节度时的考虑之中。
而他们也只是留下来垫背用的!
不久之后,梁悍大喝一声,从孙谦背后一剑穿喉而过,剑尖抵在木头柱子上,将他整个人钉在上边,随即转身狰狞一笑,身旁一众叛军士卒,看的胆战心惊,一股寒意游遍全身,随即皆是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而梁悍却是伸手抹了抹嘴上的鲜血,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而后便传来了更惨烈的嚎叫声。
虽然杀俘不祥,但此刻暴怒的梁悍已经不在乎这些神魔鬼怪的玩意,抬手抽出钉在木头桩子上的长剑,回头瞪了一眼,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桓安,便快速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