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平原东方千里,湖中都城特诺奇蒂特兰,城市南方一处幽暗的庄园。
太阳西斜,特斯科科湖闪耀波光,傍晚的祈祷声回荡在整座都城,也传入庄园地下的暗室。太阳蜂鸟的标志在暗室中竖立,在微弱的烛火下反射幽光。而在幽暗的密室里,几个人影围坐面对着另一个人影,漫长的对答仍在继续。
“...你上次说,北方的国王有巨大的铜兽,只要点燃火焰,铜兽就会喷出石丸,冒出烟雾,击毁眼前的目标?”
一个冰冷的声音平静的问道。那声音中的每一个词,都是稳定的平静,不带有个人的感情。
“是呀!是呀!巨大的铜兽射出石弹,可怜的约洛迪拉家族,就在我的面前,被铜兽可怕的石弹射成了碎块。太惨了,和我们紫草家族一样惨...”
紫草族长古拉莫斜斜的坐在席上。他眼神发散,两腮泛红,呼吸颇为急促,神情是奇异的兴奋。他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抽走,眼前也如同光影变幻。他无法克制自己,平素的自律都被瓦解,总是忍不住要说些什么。
缥缈的询问声从光影中传来,他就说出了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句句真实。
“...你还说,巨大的铜兽有两种,一种能够发射石弹,射出两里,击倒粗壮的树木。一种则是射出散弹,在百步之内,把人射成筛子?”
“是呀!是呀!我们看见大的铜兽击倒树木,就知道,各地的贵族庄园是守不住的了!我们看见小的铜兽射死一群人,就知道,野战也是打不过的呀!守不住又打不过,那就只有刺杀啊!我让最完美的女儿前去刺杀,竟然失败了,家族就灭亡了,呜呜呜...”
说到这里,古拉莫伏倒在地,哭的稀里哗啦,完全把身体交给了无法控制的情绪。
总情报官吉利姆盘腿坐在古拉莫身前,腰间别着两把锋利的青铜匕首。他神情庄重,一丝不苟,庄严的等待了许久。古拉莫却仍然没有停止哭泣,泪水和鼻涕一道涌出,都把席子给打湿了。
“再给他喂一瓶特制的圣水。”
吉利姆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三名的密卫就迅速上前,一个人制住古拉莫的身形,一个人捏住他的下巴,最后一个人不容拒绝,往他的嘴里灌了一罐特殊的“圣水”。
“啊!哈哈!...啊!真美呀,这就是我紫草家族的传承庄园!我要爬上高高的破布木,从那里飞上天空!”
不过片刻,古拉莫坐起身来,脸上出现无法抑制的喜悦,口中发出真诚欢快的大笑。
“...你说,你刺杀北方国王,事先联系了塔拉斯科出身的将领。第二长枪军团长埃兹潘没有答应,但世袭贵族灰土普阿普与天空奥尔塔答应下来,还有一些军团的武士队长,以及屯田军中的武士营长。他们答应,在国王死后,一起举兵,拥立塔拉斯科王子?”
“啊?是呀!是呀!要是北方的国王死在北征中,那该有多好啊!各地的军团长一定会发生叛乱,我们紫草家族也能拥立王子,更进一步。啊!但是国王北征没有死,刺杀也没有死!他带着大军南下,卑鄙的灰土普阿普与天空奥尔塔,就前来灭口,毁灭了整座紫草庄园!”
古拉莫的神情再次变得激动。在特制圣水的作用下,他的情绪完全无法自抑,激动的呼喊出声。
“啊!我心痛啊,我后悔啊!早知今日,何必选择刺杀呢?不,我不后悔,难道家族真要去北方戍边吗?不,我后悔,即使是戍边,也能保存家族啊...”
总情报官吉利姆沉思不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