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追!” 多尔衮皱紧了眉头,率先冲了出去,鳌拜见昏迷的皇太极,不禁急的直跺脚,军医为他处理伤口,许久才舒了口气儿。 “真狠呀,这伤口如此之深,若不是大汗天生是右位心,真真是要了命了……” 鳌拜与萨哈廉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派重兵把守王帐,并下了死命令封锁消息。 两人布置好一切,默默走到了帐外,鳌拜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是你放走了他。” “别诬赖好人啊你……” “快别装蒜了你,我也看那小子不顺眼……” 萨哈廉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模样,不由得感叹。 “我也是拿他没办法,朝臣独子,还生了那么副免死金牌的皮囊,我能捅了他吗?大汗不剁了我?我只能放他走,当个睁眼瞎……” 鳌拜点了点头,见远处都不见了多尔衮的身影,抠着耳朵看向他。 “十四爷就带了三百人去追,咱们不带人去相助?” 萨哈廉笑着挠了挠头,拉着鳌拜往回走。 “费那些闲心思做什么,这话问我不用想你也知道答案,万一追回来了,大汗又不舍得杀他,岂不是要恶心煞我?” “没错,是这个理儿。” “还是等大汗醒来再做定夺吧……” “万一他被抓回来了呢?” “救他那个小子是个鬼才,诡谲得很,基本上他的道儿,一般人寻不见。” “安心不少,安心不少……” 多尔衮心里满是疑惑,众人都说他不是,可是却有如此多的破绽,挑最显而易见的,他若不是她,皇太极怎么会让他近身? 还受了如此的伤…… 想到这里,不由得快马加鞭向前飞奔而去。 吴三桂一路不停歇拉着他夺命狂奔,额前都沁出了汗珠,也绝不停歇,直到出了营地五里,见到了青石,这才停下。 这一路跑得我气儿都快断了,脑海里心里却还想着皇太极那重重的一刀,扎在心口上,怕是痛也痛死了吧…… 突然听见身边人尖锐刺耳的一声长口哨,转过头对上了那人的脸,不觉愣了,下意识叫出了三个字。 “阿穆尔?” 吴三桂似遇着一个霹雳,整个人都不能从那张脸上移开分毫视线。 这三个字,两年来再也不曾听人这样叫过,这张脸,这语气,分明就是她! “你是……” “快上马!等死呢你们!” 祖泽洪骑着马冲了过来,正当我愣神儿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抱上了马,奋力挥鞭,马蹄便开始勇往直前。 “哟,田公子连个马都不会骑啊……” 因出乎意料的顺利,祖泽洪心情大好,见旁边的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想揶揄他。 “难怪是独子,田大人都不舍得让你习武,可骑马还是得好好学学的,日后泡姑娘,还得让姑娘骑马带着你?” 意料之外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火炮这次哑巴了,一句话也不回,倒显得自己上杆子一样,好不尴尬…… “我说……” “你就闭会儿嘴巴!” 吴三桂的一句话叫他更是用脸皮拖地,他更想不明白,这个闷葫芦为何要替那小子帮腔。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刚才可能……杀了皇太极……” “就他那个德行杀了……杀了皇太极?皇太极!” 祖泽洪立马闭了嘴巴,因为刚才大叫一声被灌了风,难怪父亲总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敢情这么个东西,还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多尔衮已经发现了前面人的身影,都是极快的好马,可已经快到了蓟州地界儿,思虑许久,还是停下了追捕。 “撤!” 待多尔衮赶回来,皇太极已经醒了,见他进来的那一刻,眼神倏尔多了一份期待,多尔衮捕捉到了,却又觉得不是给自己的。 “你直接回来了?” “是。” 皇太极眼眸中的光一霎那间黯淡了下去,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多尔衮便坐下。 “军医呢。” “臣弟杀了,将大汗的命门公之于众,该杀。” 皇太极蓦地笑了,脸色铁青,嘴唇苍白,带着一丝戏谑看着他。 “如此弟弟也知道了,岂非留不得?” 多尔衮笑了笑,耸了耸肩膀。 “大汗请便,臣弟就在这儿坐着,只是多尔衮自始至终想要的里面,都没有大汗的命。” 皇太极点了点头,见身边药剩了半碗,一饮而尽。 “本汗也是,你出去吧。” 多尔衮却没有动身,只是笃定地看着他,待到皇太极抬头与他对视,倏尔灿烂地笑了。 “八哥没有什么想跟弟弟说的?” 皇太极料定了他猜到了几分,便收回了目光。 “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我的福晋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身边。” 皇太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蓦然抬头。 “什么?哦,想要嫡福晋,打了胜仗回盛京就给你指一个……” “我只要哈日珠拉。” 皇太极故意岔开的话题,被他轻描淡写地就给拉了回来,有些气愤的看着他,多尔衮却无所谓地耸耸肩,就是不说话。 “你这是看我重伤在身,想试试能不能气死本汗?” “不能不能,大汗万寿无疆。” “滚出去吧。” 多尔衮笑着起身,都快走出去了却又迈回了脚步,皇太极见状,不禁黑了脸,以为他在趁机愚弄自己。 “怎么又滚回来了!” “不敢不敢,只是想着明日您还要亲率大军吗?不嫌弃的话,弟弟愿意打头阵……” “嫌弃。” 多尔衮扁了扁嘴,翻了个白眼儿,却瞥到了皇太极脸上隐忍的笑意,不禁也是嘴角上扬。 “那明日,我给您做副将。” “明日你给我守遵化……” “不。” 不等皇太极回答,多尔衮就冲了出去,皇太极笑出了声儿,却又被紧皱的眉头取代。 她不过是你的一步棋,为何也感受到了你的惶恐与暗波汹涌的欣喜…… 皇太极不敢再往下想,情这一字最是不得动,他的手段在自己看来,虽然有几分欣赏,却还是透着稚嫩,可若是对她动了心,那小子…… 会是个难甩的牛皮糖…… 不,是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