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内皆是张灯结彩,杂耍卖艺、观灯叫卖声不绝于耳,来往行人皆是面带喜色,谈笑风生不绝于耳,因而只突兀了马车中的我俩,于此情此景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珠儿,你说这些寻常百姓,到底是为何而这样欢乐?这天下又不是归他们所有,纵观他人江山,竟也能如此自得其乐。” 他冷不丁地发问,打破了车中快降至冰点的氛围。 “是啊,你问我为何,我说不出,只怕你去问他们为何,他们也不知道。” 索性喊停马车,自己跳下了车,掀开帘子向他招手。 “你也下来啊,我们就同他们一样走走逛逛,感受一下他们的乐事吧。” “格格,哎呦您怎么自己就跳下去了,好歹等着奴婢扶您啊。” 雅若唠唠叨叨地跑下了车,多此一举地扶住了我。正想揶揄她几句,却发现不知何时,他也已经下了马车。独自一人快步向前走着,驾车的德子默默递过了他的披风,接了便急着小跑追他。 “多尔衮!多尔衮!你慢点儿!” 他一个生病的人。步伐速度还如此之快,若不是他腿长底子好,便也只能怪我矮走路少了。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害得我差点儿没立住,若是一个趔趄冲到他身上,只怕又要“夸”我是个不长眼的了。 “大街上你就敢直呼我的名讳,你个丫头片子是脑袋痒了!” “叫你名字跟脑袋痒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一记实打实的油爆栗子便迎面而来,这一指他绝对是没手软,眼冒金星是小事,整个脑门儿都麻酥酥地疼了起来。 “你这个人啊!就是那个谁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虽然嘴上骂着他,还是记着为他披上了披风,“夜里天凉,披着防风。” 他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握住了我的右手。 “手这样凉,该加衣服的怕是你自己吧。” 说着解下披风为我披上,正想拒绝,他却伸出食指大力地摁了一下我的脑门儿,正中伤处,疼得我大声叫了出来,他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只是斜着眼瞅着我。 “别当我不知道谁咬了吕洞宾!” 看着他这副怪样子,我的受虐倾向又犯了,非要跑上前去问个清楚。 “那你说,是谁啊?”见他不理我,便又绕了个圈子跑到他面前,“谁呀谁呀谁呀,说啊说啊说啊……” “是你!” 一声狮子吼,吓得我懵在当场,说罢向前扬长而去,留下被他喷得一脸口水的我,呆在原地。 他果然知道。 不知何时手被人紧紧拉住,猛回过神儿来一看,他竟然又回来了。 “人太多,走丢就不好了。” 他说这话时似是云淡风轻,抬头一看,不知是灯笼映得,还是怎的,他脸上竟挂上了一抹可疑的绯红。 “人多的时候不许叫我名字,得叫爷,不叫就把你扔这儿。” “好的,爷。” 毕竟还是知道些好歹的,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何况我还是个小丫头。 “嗯,”他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今儿喜欢什么就说,爷给你买。” “爷这么好!” 试着对他撒娇了几句,自己倒被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看起来倒是极为受用,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却透着十足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