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伊点头道:“没关系,先叫舅母去打个先锋,等她把那院子得到手,咱们再找她去要就是了。”她看了晴风一眼,道:“马车都备好了吧?”
晴风点头道:“都准备好了,只等舅夫人前脚走,咱们后脚就能跟上。”
白依伊点头,瞧了一眼刚刚杨氏使用过的茶碗,轻轻笑了。
小彤掩嘴笑着道:“欣儿和方嬷嬷都赶走了,如今只剩下喜欢听墙根的那个王婆子了。”
白依伊从高脚珐琅彩盘子里捏了个杏脯塞入嘴里,含糊不清道:“这就要看红裳的本事了。”她找个变戏法的红裳回来,可不只是为了自己消遣的。
小彤凑上来,嘿嘿笑着,满脸的好奇,问:“小姐安排了红裳做什么?”
白依伊食指点在小彤光洁的额头上长出来的一颗红豆豆,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小彤捂着红豆豆,哎呀呀地叫唤,惹来白依伊和晴风的笑声。
杨氏从藤竹院出来,脸色既兴奋又不忿,对身后的赵嬷嬷道:“哼!姓方的这老货,竟然背着我私吞了这么多钱财!你叫人准备马车,多叫几个人,我得亲自去一趟姓方的老窝才行!”
赵嬷嬷听了白依伊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一个教养嬷嬷,即便是再心黑,能偷得十万两银子的东西吗?她把疑问说了出来。
杨氏撇了一眼赵嬷嬷道:“你也是个没眼光的,你没有看到刚刚小花厅里面的那套茶碗吗?”
赵嬷嬷凑在杨氏身边,疑问道:“是夫人刚刚用的那套?”
杨氏点头道:“那可不是咱们库房里的,想必是姓白的那小丫头为了显示对我的尊敬,用了白家自带的茶具。”
赵嬷嬷仔细想了想,刚刚杨氏所用的那套茶具似乎是白底海水江崖纹描金的珐琅彩,着花纹该是官窑出的,虽然市面上买不到,可稍微有些路子的人家也不过是二百两银子就能买一套。以白家阱州首富这个名头,用这个来招待长辈,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呀。她不由疑惑地看着得意洋洋的杨氏。
杨氏斜眼看着赵嬷嬷无知的样子,就鄙夷道:“你也跟了我这么些年了,可这眼光,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她眸子里散发着灼人的光亮,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珐琅彩,那是前朝内造的一套‘危言危行’描金珐琅彩,一套四个茶碗,茶碗的表面花纹相同,可碗底的字却不一样。‘危言危行’一碗一字。我刚刚就觉得,那茶碗的做工过分考究了些,便偷偷看了,我拿着的那个是个‘危’字。”
内造的东西,都是有皇家血统的人家才能用得上,她们这些平常人家根本有银子没地方买去。可刚刚那套茶碗不但是内造的,还是前朝内造的,就是京城里的贵胄得到,怕是也能做招待贵宾的东西了。也不知道白家这样的商贾之家是如何得到的?
赵嬷嬷眨眨眼,知道这种物件一旦沾染“前朝”或者“内造”这样的标签,就十分贵重,不由问道:“那……多少银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