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颜佳乐一边给熟睡的孩子拍着背,一边阖着眼打瞌睡,还不自觉地打着嗝,怎么都停不下来。
听见戚圳的脚步进屋时,他本能地睁开了眼,往后一缩,“嗝!”
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
手心摊开有几个铜板。
戚圳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今天卖柴火的钱,这是剩下的。”
颜佳乐不敢置信地仰起头:“给…给我的?”
戚圳木讷地点点头,王大力说他家都是媳妇儿管钱的啊。
明明只有九个铜板,拿在颜佳乐手里就像是一笔巨款,不止沉甸甸还烫手。
小狗的眼睛活泛了起来,闪着亮晶晶的光,将那几个铜板来回数了两遍才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里,连嗝都不打了。
戚圳勾了勾唇,看来是个小财迷啊。
小财迷嘴角上翘,怯声道:“谢谢老爷。”
戚圳盯着小财迷的嘴角,仿佛那上面挂着糖渣,看得人心里甜丝丝的:“糖葫芦好吃吗?”
小财迷憨憨地点点头。
戚圳老怀安慰地笑道:“看来卖糖葫芦的老小子没骗人,果真小孩儿都喜欢。”
颜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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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戚圳出了卧室,颜佳乐才偷偷地把那九个铜板和母亲送来的钱放在一起,这是他人生中第一笔巨款,恋恋不舍地反复又数了好几次,拿出一块碎布包起来悄悄塞到凉席下头。
有了钱,颜佳乐就像吃了一瓶聚灵丹似的,浑身充满干劲儿,趁着孩子们午睡背上小背篓带上一根扁担就偷摸出了门。
屋外的日头很是毒辣,但是后山坡上的林子树荫成片,倒算不得热。
后山坡没有什么野禽,只有些杂乱的树子和野草,平时捡细柴火挖野菜就到这座山坡上来,有时候下了大雨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采些野菌。
不出两个时辰,小背篓里装上了野菜,扁担两头也插上了两捆细柴火。
刚下山就跟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男子撞在一起,颜佳乐连同肩上挑着的柴火一起被撞倒在地。
“你没事吧?”男子长得黝黑精瘦,背上背着箭囊,手里一只脖上插箭的灰兔软塌塌地提溜着。
王勇男想扶起颜佳乐,手一伸出去,颜佳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的手?”
王勇男也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有三道抓痕,先前还是猩红色,现在伤口已经发黑,连流出来的血都泛着黑色。
他把手缩回来在粗布衣裳上擦了擦,心有余悸道:“先前看到两只很肥的野鸡,一直往山上跑,我就一路追。山上瘴气太重,不知道被什么给抓的,就只见到一团黑影。”
好在他长年累月在闫罗山脚下打猎,也没敢往腹地深入,不然此时恐是小命难保。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往闫罗山的方向看去。
那座大山烟雾缭绕高不见顶,远远看去遮天蔽日黑压压一片。
颜佳乐感觉那座山里一定有什么,是比偶尔撞见的那团带腥气的黑影更可怕的东西。
黑色的污血还在冉冉往外渗,颜佳乐看得眉头揪成一团:“我帮你包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