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小皇帝(1 / 2)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首页

公元1178年大燕帝国建立。sx

公元1396年,由大量自由修士组成的“修士同盟”成立。他们广泛分布,与社会各个阶层做生意传播、应用了大量技术。但是,由于大量技术仍然使用灵力作为能源核心而灵力的灵石十分珍贵人力依旧是当时主要的生产力掌握技术与人力的则是皇权、官员、世家、豪商。

公元1418年,名门许家的一名子弟加入修士同盟并与其他人一起创办了“书院银号”这是第一个专为技术研发资金融通的银号。

一些共和国意义上的商号被创办,创始人大多是权贵子弟。他们主要使用奴仆作为工人也雇佣一些平民作为补充使用灵力技术生产、贩卖产品积累了大量财富。

公元1476年,修士同盟宣布他们找到了提炼灵力、凝聚结晶物的方法这种人工制造的晶石被他们称为“灵晶”,在许多小微技术上可以替代天然灵石。这大大降低了使用技术的成本。

修士同盟同时宣布,秉承历史上崆峒派、书院派的一贯精神他们将向天下免费公布提炼灵晶、使用灵晶的方法。

史称“灵晶革命”。

史书记载,当时的修士同盟已经研发出了直接从人体提炼灵晶的方法但他们担心这会危及百姓生命、动摇家国根基,因此并未对外公布这项技术。

之后一段时期,基于灵晶的广泛应用大量技术被革新、大量发明创造涌现而出。无数新商号涌现,技术、劳动力、财富都不再是权贵的专属。

一百二十年后,被称为“灵晶阶级”的新贵族遍布全国。他们占据了大量财富,但按照过去大燕帝国的律法,除了世家、官员子弟外,其余灵晶阶级成员仍然是平民,属于低贱的商人,负担苛刻的税负,且私有财产常常被官兵觊觎。

他们隐忍多年,培养出自己的官员、修士,最后联合起来,再与修士同盟结成盟友,悍然发动政变。

有趣的是,政变的几名领头人都出身百年世家,是名副其实的权贵子弟,但同时,他们也坚定地反对贵贱划分。他们闯入大燕首都永康、包围皇家所在的“明珠宫”,要求修正律法,并驱逐当时最具权势的几名臣子。

他们成功了。

这次事变因发生在仲春时节,被称为“仲春之变”,民间多称为“南风之变”,意指本次事变如南风和煦,几乎没有损伤百姓分毫。

政变的领头人成为了天官冢宰,并第一时间废除了律法中的贵贱区分规定,相应也将刑法中针对“贵贱有别”的处罚部分进行了修正。同时,个人私有财产将平等地得到律法上的保障。

当时打死侧妃的一名宗室,被判处斩立决,成为了第一个真正实践“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范例。

自南风之变后,两百年过去了。

在这两百年中,皇权不断被架空。从1650年起,皇帝就成为了一种象征,只享有名义上对天官冢宰的任命权。不过,大量财产仍旧掌握在皇室手中,尤其是对国内几大灵石矿的所有权,一直属于皇帝。

但大燕皇室虽然出了不少荒唐事,能当皇帝的无论男女大多都是聪明人。

他们明哲保身,不与官员争权,一心在民众面前扮演一个好皇帝,还将皇室的财富用来造福百姓,以此换得百姓对皇室的拥护,从而保住皇室的财产。

饶是如此,没有实权的平衡,终究也只是暂时的平衡。

1779年,大燕帝国的皇帝正式发布退位诏书,宣布将在一个月后,也即五月十八日,正式退位。

这名即将丢了祖宗基业的皇帝,时年不过二十一岁,从国姓归,名沐苍,生得乌发雪肤、唇红齿白,一副雌雄莫辨的极好相貌,因自幼在这明珠宫长大,有“明珠之明珠”的美誉。

每当他外出巡行,坐在飞天雅车里,风度翩翩地向民众招手时,总能听见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永康城里人人都知道,一年中的大小事务什么都可以错过,唯独皇帝巡行这件事,绝对不能错过。

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爱这漂亮、友善、活泼又亲民的小皇帝。

可惜,只有宫里伺候的人,以及国会上那些逼得皇帝退位的灵晶阶级的后人们,才深深知道……

这漂亮的、总是笑眯眯的小皇帝,到底有多难缠。

而对此感触最深的,大概就是那位凌厉果决、板正冷漠的摄政王了。

四月中旬的这一天,皇帝栖居的养恩殿里,摄政王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

自然,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将来共和国的执政官,姜月章姜大人,是出了名的冰雕雪琢的冷漠人,不会有“气急败坏”这种表情,但他一大早闯进来这举动,本身就说明了某种问题。

“陛下在何处?”

摄政王一路长驱直入,一直到了皇帝的卧室外头往来宫人们尽皆垂首,不敢多拦。

他身姿笔挺、走路带风,一直都冷着脸,目光如蓄势待发的箭矢,紧紧盯着前方。

前方

卧室那长长的、华丽的隔扇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

门口守着一名梳妇人头、年约三十的姑姑,她相貌秀美、神情威严,正严厉地盯着摄政王。

“大胆摄政王大人何故匆匆,竟至冲撞陛下!”她挺身而出,挡在皇帝门前,厉声斥责。

摄政王一路无视了其他人,脸色冰冷得可怕,却唯独对这名宫人缓和了一些神色,也停下脚步。

“贺尚仪,”他简单地点了点头,“我有要事求见陛下。”

贺尚仪面色十分难看“要事?有什么要事,摄政王大人都不该不告而来!陛下尚未起身,大人请回。”

摄政王一动不动,冷冷道“我有要事,烦请贺尚仪去里面跟陛下回一声,否则,我只能自己硬闯了。”

“你……!”

贺尚仪贺槿,乃皇帝贴身伺候的女官兼第一心腹,自来全心全意为其打算。看见摄政王如此无礼,她自然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恨不得打死你,还回话?回你大爷!

两人门口僵持着。

而在那安静的、窗帘落下的卧室里……

透过厚重的窗帘,几缕天光照射近来。它们照亮床边的天空望远镜、桌面的山川模型、地面华贵的手工地毯和自动小飞车,一直照在那华丽的雕花围屏红木大床上。

小皇帝就蜷缩在上头。

他闭着双目,漆黑浓翘的长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睁开,露出一双睡意迷蒙的眼眸。那对乌黑莹润、水晶一般的眼睛眨了眨,转向门口,又徐徐眯起。

一只雪白的手臂伸了出来,推开被子。

紧接着,小皇帝坐了起来。

雪白的短袍睡衣被睡得乱七八糟,襟口大敞,露出微微起伏的柔软胸脯,还有左心口上一个深红胎记,以及深深浅浅的淡红印痕。

被全国倾慕的小皇帝……竟然是个女人。

如果要问她自己,她会懒洋洋地补充一句,她的真名也不叫“归沐苍”,而是裴沐。

裴沐耳朵里听着外头的动静,面上没有任何慌张,也没有任何恼色。

她仍是睡意朦胧,揉了揉乱翘的微卷长发,又打了个呵欠,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轻轻哼了一声。

“烦。”

一条细腻纤长的白色绸带被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随手往胸前一颤。绸带是灵物,立即自己缠绕几圈,将小皇帝裹了个严实。

随后,灵光一闪、一没,她身上的绸带消失无踪。

再一披上外衣、系上腰带,虽然还是矮了点、单薄了点,但看上去,小皇帝已然是一位肩宽腰细的合格男青年了。

才刚系好中衣的腰带,就听外面贺姑姑一声惊呼、一句怒斥,旋即就是一声“哐”她的隔扇门给人用力推开了。

天光洒入,照亮门口几步路。

“拜见陛下。”摄政王说着敬语,实则没有半点恭敬臣服之意,还冷冷训道,“日上三竿,陛下何故还留恋床榻?”

说罢,他大步走到窗边,将厚重窗帘“哗啦”一拉

一切都变得堂皇明亮,无可掩饰。

这明亮天光也照亮了摄政王的模样。他年纪在二十八左右,高大挺拔,一身冷灰蓝色的利落劲装,以皮革、金属装饰,与传统朝服大相径庭。

不光是服装,连头发也剪短了,干净简单,发梢略碎,更衬出他容貌中处处都是锐意,令那份俊美更加凛然,好似要直直刺入人心,戳个窟窿出来才罢休。

这位年轻的权臣目前还暂时是摄政王,再过一个月,就将是新共和国的执政官。哪个朝代都是大权当握,也无怪他气质昂扬、态度凌厉,到处都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裴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摄政王。

她并未开口,只是又打了个呵欠,而后掀开被子,赤足踩上了柔软的地毯。

“天亮了……朕也该起了。”

她懒懒地走过去,就那么经过摄政王面前,半点没有看他。

摄政王神色依旧冷硬,深灰色的锐利眼眸却略略一眯,目光不禁落在了皇帝身上。

他仔细打量着这道背影。

看似朴素的雪白中衣,其实是用每年上供的最好丝绸织成,光滑轻薄,却只穿一季,过了就扔。现在,那最新的中衣衣袍并未跟随世界潮流,而仍按着宫里传统的制式,一直垂落到皇帝小腿处,剩下一小截雪白柔腻的腿肚,连着纤细的脚踝,又连着纤巧的赤足。

小皇帝轻巧地侧身迈步,那漂亮的、浅粉色的指甲盖就露出一瞬,又重新被地毯的长绒淹没。

摄政王站在窗边,盯着这一幕,喉结微微一动,半晌未出声。

裴沐则对他视若无睹。

她顾自轻快地吩咐“姑姑,朕的衣裳呢?今儿不去国会吵架,就不穿皇袍了,怪沉的。拿便服来,挑个鲜亮点儿的,今天天气好。”

贺尚仪站在门口,恨恨地瞪了一眼摄政王,再看小皇帝,又是满面慈爱“奴婢遵旨,这就叫人来伺候陛下洗漱。”

裴沐“嗯”了一声,视线转而落到一旁矮几上。那儿放了一只青花瓷瓶,里面插满盛放的黄玫瑰。这是近年来培育的新品种,被机灵的商人赋予了特别的含义,在全国各地都十分畅销。

也就是说,很贵。

她信手拈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轻嗅一下,随口说“都不香了。姑姑,叫人换一丛……捡些白的,别有瑕疵。”

玫瑰之中,白色最贵。这传统里不祥的象征,而今也被灵晶阶级们包装成为了高贵之物。

“奴婢遵旨。”

这时,摄政王回过神,终于开口了。

他蹙眉道“目前国库吃紧,陛下还是以珍惜民力物力为上。一枝白玫瑰就足够永康城普通人家半年生活,陛下这一丛,怕是能让孩童从蒙学一直念到太学毕业了。”

裴沐转过半个身子,杏花春雨似的清亮眼眸一弯,似是带出笑意。阳光落在她面上,令那笑意成了金色。

“咦,皇叔是几时来的?”

她挑起长眉,故作惊讶“怎么一大清早,却在朕的卧房里见着皇叔?咱们大燕宫廷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亲王都能随意窥探朕的卧榻了?”

摄政王姓姜,祖上是大燕唯一的异姓王,级别、待遇都与宗室亲王等同,且世袭罔替。按辈分算,小皇帝比姜月章矮一辈,自幼称他“皇叔”。

“陛下……”姜月章面色微沉,正要开口。

贺尚仪却忙中取闲,抢白道“摄政王大人说有要事禀告,气势汹汹得很,奴婢看着,简直以为这明珠宫整个要被夷平了呢!”

“哦?要夷平朕的明珠宫?不得了不得了。”裴沐更是做出一脸惊色,“皇叔,想来……是这天要塌了,皇叔才斗胆僭越,想来为朕撑上一撑吧?皇叔真是忠君爱国之典范。”

她惊讶得煞有介事,面上笑意却如雨雾,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就是不知道这天何时塌?是今天,明天,还是十年后,百年后?”

姜月章被她连嘲带讽,蹙了蹙眉,却并未发火。

他只是紧盯着她“昨天夜里,陛下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