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到镇上时 已经日上三竿,刚到县城门口,就能明显感觉到城里与镇上的不一样。
镇上只随随便便立了个字牌 而县门口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座城门,虽说城墙已经有些破烂,但牌匾上的“嘉通县”三字依旧耀眼。
城门口站着几个士兵 见他俩穿着普通,嘴中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很快便放他们通行。
进了县 里面人来人往,街道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水芹虽然见多了高楼大厦 但没见过仿佛天然雕琢、古色古香的古代县城 一时也颇为稀罕地左看右看。
“这县城这么大,我怎么找牛啊。”壮观虽壮观 却让蒋满谷犯了愁,一眼望去三条道 都哪通哪啊。
路上耗的时间太多,容不得俩人继续浪费,水芹揣上几枚铜币来到一家卖饼的摊贩前 边买饼便问路:“伯伯,你知道哪里有卖牛的店吗?”
摊前不空闲,卖饼人随意指了个方向 再问便不回答了。
水芹拿着两张饼讪讪退却,坐上驴车递给爹一张饼:“他说往那边走。”
蒋满谷赶着驴车往最窄小的一条路走去,父女俩拿着饼一下嘴,纷纷露出奇怪的神色。
“这、这也太难吃了吧 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买?”这饼的面皮又厚又硬,里面虽有肉,可全是腥味,并且几乎没有咸味,水芹勉强将嘴里那口咽下肚,不肯再吃。
蒋满谷却一想就明白了,家里那些酱油、胡椒、盐、糖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嘴巴就这么被养叼了。这饼价格便宜,管饱,又有肉,自然会有人买,没钱的人家哪会计较什么味道。
他适应了一会迅速将两个饼子都塞进嘴里,观察着街边的店。
大概走了有一刻钟,越走越荒凉,就在蒋满谷开始怀疑那摊主乱指了个方向时,终于听到了一声动听的“哞……”
他简直要热泪盈眶,腾的一下从车上跳下来,拉着驴就往人家院子里冲,水芹被这车速吓得连叫好几声爹。
买牛过程非常顺利,共花了十二两银子,完事后,蒋满谷心满意足地拉着牛,甚至不想坐驴车了。
眼看着爹原路返回,要往县城门口出去,水芹一把揪住他衣服:“爹,我还要买书呢,你可别忘了呀!”
蒋满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放心吧,爹脑子好着呢,没忘。但是这次爹要给你一个教训,你自己一个人不吭声就出来,有没有想过你娘你姐她们会有多担心,这次我就不给你买东西了,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爹再跑一趟。”
水芹欲哭无泪,连忙认错求饶:“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等回去后让我干什么都行,你就看在我是第一次的份上,放过我吧……”
蒋满谷打定主意要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不顾她的哀求,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看来是没有转机了,水芹哀叹一声,她可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呀,生无可恋地躺倒在驴车上。
就在排队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有人喊道:“快去请大夫,这里有人晕倒了!”
“少爷!少爷您醒醒啊少爷,您可别吓我啊,来人,快来人!”
有人晕倒了!
水芹一咕噜下了车,仗着小身板迅速挤进人群中。
人群中央躺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胸膛起伏轻微,光是看着就觉得人不太妙。
少年身边跪坐着一个年纪差不多,穿着明显暗沉简朴许多的小厮,此时满脸是泪,害怕又惊慌。
水芹跪下查看少年的状况,她现在还不会古代的把脉,按照现代的法子扒开眼皮看了看,再听了听人家心跳,确定还有脉搏,问那小厮:“我会些医术,你家少爷得过什么病吗?”
小厮愣着看她一通操作,连忙道:“我家少爷从小便患有心疾,但并不严重,大夫说只要静养,不大动,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少爷一直遵循大夫的叮嘱,从前最多有些心绞痛,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何,直接晕倒了……”
“心疾?”水芹感受着手掌下越来越弱的心跳,皱眉解开少年的衣襟,双手放于胸骨下方二分之一的位置,根部重叠,手臂伸直,垂直于胸骨,用力向下压45厘米,以每分钟100频次的节奏按压。1
虽然觉得她的举动很奇怪,但大夫迟迟不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小厮闭紧嘴不敢多问。
心跳虽然没再弱下去,但也迟迟不见变强。水芹本想做个人工呼吸,但迟疑了,这毕竟是在古代,爹还在旁边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