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走后,小灵儿就又爬回床上补觉了。
泣灵感受到的再次醒过来时的灵儿已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了,每日要和长兄长姐一样前往皇家礼学中同年龄相仿的皇家贵族官戚子弟一起学习课程礼仪。小灵儿的兄长符其允已于前年从礼学中以同期一等生的身份毕业了,目前跟在舅父营中任一副将。这两年都是姐姐符佩允带着小灵儿一同前往礼学的,而符佩允今年也是在礼学的最后一年,年末祭礼过后就要毕业了。
今日亦是如此,翠屏已来叫了三次,可是小灵儿还是不想起床,将整个人紧紧的裹在被子里,完全拒绝接收,最后又是被她那温柔的佩儿姐姐和乳母从床上拽了下来,简单梳洗一番后就被架上马车了。
一路上小灵儿都是昏昏沉沉的,撒娇的趴在她的佩儿姐姐身上继续未完的梦境。
“小灵儿,你看,你啊你,这是又做的什么美梦啊?口水都流出来了!”符佩允用手扶摸着趴在她腿上睡眼朦胧的符灵儿的脑袋,边说边拿出手帕来给她擦拭嘴角的口水,然后说到,“看你这样子,若是明年姐姐毕了业,就只你一人去礼学可如何是好?可不得常常让人见着一只满脸口水的小馋猫,遭人取笑!”说着又用手指在灵儿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小灵儿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姐姐身上,完全不在意地说到:“才不会呢?兄长和姐姐会一直陪着灵儿的,我才不会被人取笑呢!”
如往常一般的灵儿和她的佩儿姐姐道了别就往她的课室去了,因已是隆冬的时节,礼学的长廊一路上都能闻到轻微的炭火味,是暖烘烘的感觉。慢慢往前挪动的灵儿不由得打了个哈欠,顺势伸了个懒腰,但是举起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某位赶时间狂奔路过的同学的气势给震倒在地了。
那人跑出一段后才意识到,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回过头来冲趴在地上的灵儿甜甜的笑了一下,从口型上看是还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她有急事,待处理完,回头再来陪礼道歉。然后又飞奔着离去了。灵儿望着那孩子离去的方向,也不是很在意,看她前往的方向应该是比灵儿要小一些的皇室子弟的课室,该算是灵儿的师妹吧。
“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还打算在这坐多久呀?”灵儿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同时他伸手将还呆坐在地上的灵儿给拉了起来。
灵儿转过身,一张精雕玉琢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是二皇子,礼暨,也是灵儿小时候偷偷跟随兄长姐姐入宫时在宫城长廊里遇到的那个蹲坐在台阶上的小男孩。
在那以后,他们又见过好几次,只不过都是些皇室礼宴,献幻祭礼的正式场面,他是二皇子的事情,灵儿就是在那些宴礼上从佩儿姐姐和大夫人的讨论中得知的。只不过那时她还太小,知道或是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关系,常还是被父亲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也还不需要特别的行礼。
除了第一次在宫城里的遇见,他们再一次说上话是在灵儿奶奶的六十大寿相府宴礼的那日。也是在那一日灵儿得知了他的父亲一直都是礼暨的老师,在礼暨上礼学前便开始教导他的一些时政之事,灵儿从小便戴在身上的金玉长命锁还是礼暨的母亲秀姬命工匠打造,礼暨亲自送来给灵儿的周岁礼。
奶奶寿礼那日,跟着母亲和佩儿姐姐在后院陪各宾客女眷待了快一天的灵儿精神已逐渐疲惫,于是就在下午礼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溜到后府的小花园里透气了。
那也是一个温暖的冬天,虽然才刚过申时,但是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景象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蓝色,远处的事物看起来是朦朦胧胧的。灵儿沿着花园中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一路朝湖心亭走去,想在已生起炭火的湖心亭打个盹待到礼宴快结束要送别宾客的时候再回去。在走近湖心亭时,灵儿却发现湖心亭已有人在,那是一个墨绿色的身影,隐约看起来和灵儿的兄长一般大,要不是一早还见到过兄长穿着一身深棕色的长袍陪着父亲在前厅与宾客交谈,灵儿可能远远的就要叫他哥哥了!
“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这是相府的小花园,客席不包括此处。礼宴已经开始了,你再不去的话好吃的菜品可就要没了呀…”灵儿走进湖心亭,对着那个背影说到。
那人听到灵儿的声音转过身来,低头看着灵儿,听她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