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江准正在做饭,周氤在一旁洗菜。
她很诧异江准下厨这件事,因为印象江准以前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菜洗到一半,周氤停下来观看江准切菜。
熟练的刀工比自己那蹩脚技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很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周氤问。
“没有你的那十年里学的,”江准声音很轻“那里的东西太难吃所以学会了做饭。”
当时还想着等周氤过来能做给她吃,可惜等到现在才有这个会。
周氤喉咙里突然涌起一股苦意就像吃了未成熟的酸果子。
她深吸一口气,将从温水拿出来,然后走到他身后突然环紧了江准的腰。
一股酥麻感从腰部开始往全身蔓延,也让江准的心逐渐变得柔软。
“对不起……”她靠在江准背上声音有些沉闷带着浓重的鼻腔。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江准低沉的嗓音“我要你。”
他不急,反正这辈子很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补偿。
晚上,两人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周氤睡在里侧江准睡在外侧。
他身上太温暖了让周氤不自觉靠近靠得更近,紧紧拥抱着他,去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而江准亦甘之如饴。
阴沉夜色江准吻上周氤的头顶,声音喑哑:“告诉我,你在那十年里发生的事情,我想听。”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周氤过去的一切。
周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和江准说起这些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这些年围绕她生活最多的便是梦,各种各种各样的噩梦,好多次她都以为自己要在梦死去,可是第二天又准时醒了过来。
“有一次我还梦到了你,我梦到我们在打记忆赛,我们俩是队友,厚厚一沓子扑克牌,我看了整整十分钟一张牌都没记住,台下都是人,我都急哭了。”
“结果怎么样,赢了没?”江准轻声。
“不知道,梦做到一半就醒了。”
江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氤氤,这些年,你还有做过速记训练吗?”
“没有,”周氤很沮丧,“出事后,我看到扑克牌就会头疼心慌,就像缺氧一样。”
“为什么会头疼心慌?”江准问。
他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周氤曾经说过,速记就是她的生命,他也曾经见证过她对速记的痴迷与热爱。
“我也不知道。”周氤叹气,“可能是我记忆力迅速减退,大脑对此产生了排斥。”
顿了好一会儿,周氤才深深叹气:“可是我真的好喜欢速记啊。”
她带着气音,声音里是无限的惆怅。
黑暗,江准眸光敛起,他说:“那就重新开始吧?”
周氤有些迷糊:“什么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训练。”
“重新开始训练?”
周氤很不自信。
其实这些年,她不是没有自行进行过速记训练,可每次都会在过程头痛欲裂。
生理上的反应让她不得不对此进行远离。
“对,”江准说,“我帮你。”
他的声音低沉冷肃,却让周氤感觉温暖有力。
她突然有了自信:“好啊,你帮我。”
又是一夜安稳睡到了天亮。
没有噩梦没有恶鬼。
周氤看着身边男人清隽英俊的侧脸,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原本她以为两人此生只能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可现在他却突然成了自己最亲密的枕边人。
有些神奇。
昨晚两人没做什么其他的,只是彼此说了说话,然后相拥而眠。
迎接新生活,然后与阴暗的过去做告别。
周氤先起床,刷牙之际江准也进了浴室。
“怎么起这么早?”
“只比你早五分钟而已。”周氤囫囵着回应他,然后吐出一口白沫。
他从后面拥住周氤,下巴搁在周氤肩膀上,然后闭上眼,餍足般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感觉已经久违了。
吃完早餐,周氤早早地便去了学校,还未上楼便被张亚丽叫住了。
周氤转身一看,吴辙也在,两人正快步朝自己走来。
“周氤!”张亚丽脸上笑容灿烂,加快脚步走过来。
“周老师。”吴辙脸上带着不自在的笑容。
两人的动作相较之前亲密了不少,眼神也暗含暧昧,周氤狐疑地打量着,然后问:“你们?”
“在一起了。”张亚丽直爽地接了后面的话。
周氤皱眉,然后看向吴辙,目光很锐利。
他没说什么,但很刻意地挪开了视线,很明显不愿与之对视。
周氤勉强笑着:“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张亚丽神色愉悦,“就前几天,我主动的,”说话之际还嗔怪似的瞥了一眼吴辙,“要等他主动,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这么……快?”周氤有些心烦意乱,她打量着吴辙,眼神有些冷。
张亚丽“啧啧”两声,“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吗?比起某人,我已经够慢了。”
说完,她扬了扬里的早餐:“不和你说了,我们还没吃饭,先把饭吃了,等会儿再过来找你。”
周氤垂首:“好。”
毕竟她也没想好该怎样和刚陷入爱情的张亚丽说吴辙的事。
眼看两人离开,周氤又连忙说了句:“等一下。”
她好看的杏核眼死死盯住吴辙:“吴老师,有句话我想和你说。”
吴辙咽了下口气,不自在的很,但他还是开口:“周老师想说什么?”
周氤声音不大却暗含力量:“我希望你能真诚对待我姐姐,如果你让她受伤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吴辙愣了下,有些没底气:“好。”
“哎呀,放心吧。”张亚丽乐呵着,“你借吴辙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