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子健的一番交谈之后 沈煊心越发的放松了起来。每日除了将上面交代的事情做好,顺带翻阅一些书籍之外,对其他人的或冷或热的态度也都能平和而处。
谁知正是这般行为反倒让人觉得此人心机颇深 对他的态度反而更好了一些。
那些红眼病的也不敢再随意起什么小心思。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
沈煊在翰林院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很快便到了馆选的时候,谢兄哪怕身为二甲第一 在这方面也是没有特殊可言的。
考试过后,两人相约在一家酒楼。谢瑾瑜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吐槽了起来。
“这二甲第一还真是丁点用处都没有,我这还不如最后一名呐!”
对谢兄的牢骚 沈煊却是不置可否 要是对方真成了二甲最末。这会儿子怕是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不过谢兄不是一向钟爱竹叶轩的吗?怎么这会子突然换地儿了,感觉这家酒菜比较之前还是差着些火候的。想到这里,沈煊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谁知上一瞬还在喝酒的谢瑾瑜登时就面如土色。
犹豫了片刻 这才神秘兮兮的往沈煊身上凑,对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沈煊猛地一惊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谢兄就这般扑了个空。
谢瑾瑜:“…………”又不是大姑娘 至于吗?
沈煊“…………”谢兄那什么眼神儿,这分明是应激反应好吗?
两人眼神儿对峙了一会儿,还是沈煊率先败下阵来 主动把耳朵凑了过去。
没办法 好奇心害死猫 但谢兄这般我有大秘密的模样让他着实停不下来。
看来确实是颇为隐秘的事情 就见谢兄开口之前还特意向四周望了一圈儿。确定了没人儿这才有凑上来跟沈煊耳语道:
“我这也是前几天才从郡主那里得知,咱们前些日子去的那酒楼是上面那位的。在今上还没登基之前便已是靖王府产业了。”
所以也就是说 他们当时所说的话 很大可能被那位知晓了。
他记得当时谢兄还吐槽要过当传胪还不如二甲倒数。最主要的还吐槽了郡主………
沈煊想到谢兄喊名喊的脖子都红了 不由对对方投来同情一撇。
这皇家之人,护短是真,心眼子不大也是真。
谢瑾瑜此时也不由双手扶额,整个人近乎葛优瘫躺到了椅子上。哪怕素来教养不错,此时也不由想直接爆粗口了。
他有理由怀疑,这传胪之位就是上面那位想要整他的缘故。
哎呀,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也不知安华她有没有怀疑此事,谢瑾瑜此时颇为心虚。
要不主动回去认个错先?
眼瞧着谢兄的表情一变再变,整张脸就跟个调色板盘的。
沈煊拿起一旁的酒杯凑到嘴边,掩住了唇角的笑意。
虽然有些不大厚道,但他总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沈煊正在暗戳戳偷乐之时,谁知谢瑾瑜却突然将话转到了他身上。
“对了,下个月旬便是家父五十大寿,沈兄若是不嫌弃,可否赏脸过来一趟。”
谢兄口的家父便是翰林院掌院谢大学士吧,如今他的顶头上司。据说学问精深,平日里最是刚正不阿的人物,在外名声极响。
这也是当初他为何如此奇怪谢兄不远千里跑来江南求学的缘故。
翰林院院长可以说是真正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人物了。所结交的大儒数量怕都能组团打两桌麻将了。
不过可惜这点疑惑怕是难得到答案了,因为这趟他注定是去不了的。
沈煊放下酒杯,冲着谢瑾瑜拱了拱手,歉然道:
“多谢谢兄盛情,只是小弟下月怕是已经不在京城了。”
谢瑾瑜先是愣了一下,这才猛地拍了拍脑袋。
“看我这脑袋,都忘记沈兄即将衣锦还乡,说来山阳县也还是我们谢家的祖地。只是谢家长居京城已久,如今也就还有些许族人仍守在故地。”
谢瑾瑜说来也有些许感慨,他对山阳县的印象最深的也就八岁考试的那回了。
说实话,若非他走那么一趟,还不知晓,那些人居然都已张狂到了如斯地步。不过是五服都出了的普通族人而已,居然都敢打着父亲的名头行事。
怕是他爹在京里也没有那些人威风吧!
还好发现的早,没酿出什么大祸来。想到前几年因为族人行事不谨而被攻讦的诸位朝臣。
看着一旁的好友,谢瑾瑜不由劝道:
“沈兄此次回去,还是要多多注意族情况才是。太上在位时期便曾因此大发雷霆。而今上,那位更是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不是他恶意揣测好友族人,只是穷人乍富,飘起来的可是不少。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以疏见亲的味道了。若非两人脾性实在相和,他是绝不会去讨这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