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霜的手已经碰到了门板,但她又自己缩了回去。她嘴唇翕翕的开口:“杜郎不会信的。”
刚刚为了抓住安羽霜,刘馨用光了力气,这会的她已经没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了,她虚弱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半晌才吐出字句:“那...那你为何还不出...不出这个门呢?你是怕了...对吧?”
安羽霜双肩颤抖,缓缓走回床边:“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刘馨气若游丝地道:“猜的,我本猜不到这些,但若给我下毒的人是你,那就说明你没有办法保证能从我手上...将...将杜佑麟抢去,所以你才兵行险着。至于书信...我在诗会上见过杜佑麟的字,所以我知道同我书信往来之人是他无疑。我原本想不明白,为何我与杜佑麟在信中已经互诉衷肠,我病了后他却对我不闻不问,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想明白其中缘由。我写给他的信一直都是你代为转交的,只怕是你早早就将书信掉包,用了你自己的名义将书信交给了他是不是?”
安羽霜坐回床边,眸中泪光涌动:“是...你都猜对了。可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你还记得当日诗会的情景吗?是我将杜郎指给你看的,是我先看到他的...”安羽霜吼叫着,她的手臂疯狂甩动打落了她头上的发钗:“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告诉我你对他一见钟情还拜托我替你传递信件,刘馨你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啊!开始我是想成全你的,但谁叫你第一封书信未敢署名呢?怪不得我。”
刘馨闭上双目,却止不住眼泪滑落:“那你就害我?害我重病垂死?”
安羽霜冷笑:“杜郎在信中询问,可否在安华寺见上一面,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若再不动手,你一定会发现我动了手脚,我不能让杜郎知道真相。我是害了你,但我从没想害死你。不然半年前我也不会来...”安羽霜和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好她意识到了,将话憋回了肚子。
“你为何不不同我直说,若是你早早告诉我真像,我会成全你的,说来你就是不信我。你不敢替我将毒全部清除就是怕杜佑麟知道当时之事对不对?”
安羽霜躲开了刘馨看向她的目光,刘馨说的没错,她不信,她也曾试过成全还不是放不下?若是成全如此简单,她又何苦害了自己多年姐妹呢?
刘馨虚弱的伸出一只手抓住安羽霜:“你帮我把余毒清了吧,我不想死,我已经有瑞王了,我不会自掘坟墓将此事说出去的。我想活下去,我想同他在一起,我还不想死。”
刘馨的哭声凄厉,但哭到一半她就没了力气开始干咳起来。
安羽霜攥着双手,潸然泪下:“是我对不住你...毒...我会替你解的...但需要一些时间,解药...解药我没有放在身上,我会派人回去取,但你要指天发誓你这辈子都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刘馨费力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毫不犹豫的指天起誓:“我刘馨,若是将此事真相透露给杜佑麟便叫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安羽霜怔怔的望着刘馨倏地将她扶坐起来,而后走到铜镜前整理好了自己的发髻和衣物,用手帕擦拭了面颊:“我去为你叫个大夫来,免得解药没到,你便先死了。”
刘馨嗤笑道:“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此事过后我两之间的情意便就断了,此生不再往来。”
安羽霜想去推门的手再一次顿住,她突然回头苦笑:“这辈子算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会还的。”说完安羽霜便推门离去。
刘馨望着安羽霜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有些东西也许不用等到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