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花园西侧的角门外边站着两男一女,年纪大些的一男一女都穿着崭新的布衣短褂,女的肥胖高壮,男的黑瘦矮小。旁边的年轻男子则穿着鲜亮的绸衣,手里摇着一柄美人折扇,脸上挂着流里流气的的笑容。
角门缓缓打开,周漓带着两个小丫鬟出现在夏家人面前。
夏荷的弟弟夏奎一看见周漓身后两个水灵灵、肤白清秀的小丫鬟,眼睛立刻就直了,这王府里小丫鬟的长相和穿戴比他偷看过的闺阁千金都要养眼得多。
夏荷的母亲看了一眼衣饰整齐、神情严肃的周漓,脸上立刻堆了笑,大着嗓门说:
“嬷嬷,我家夏红那丫头呢?我们已经等很久了。”夏红是夏荷的原名,夏荷这个名字是她被卖到武安侯府后被赐的新名字。
周漓不理会夏荷的母亲,严厉的眼神冷冷地扫向了一脸色相的夏奎。
夏奎浑然不觉,夏荷的母亲发觉了异常,一个巴掌打在了夏奎的脑袋上。
夏奎疼得跳起,不得不从两个小丫鬟的身上收回了眼神。周漓这才淡淡地说:
“夏荷姑娘在里面等着,你们随我来吧。”
夏荷的母亲忙堆着笑脸道谢,周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扭头领着两个小丫头走在了前面。
走了快两刻钟才到玉笙阁的门口,夏家人一路上看着精致的亭台楼阁和衣饰鲜亮的来往仆妇,眼睛都快直了。
玉笙阁的院子西侧有一个花厅,被簇拥在各色花卉绿植之中,四周轻纱低垂,数十名宫女太监侍立在周围。
夏家人在花厅外跪了,宫女掀起纱帘一角,周漓躬身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周漓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请夏家娘子入内”
夏荷的母亲有些慌乱,但是想到女儿应该就在里面,还是定定心神从地上爬了起来。
夏奎一直试图往里面张望,这会见母亲要进去了,忙又贼眉鼠眼地偷偷抬起了头。
毫无预兆地,三个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内侍忽然走过来,两个抓住夏奎的胳膊背到后面,另外一个甩手就打了夏奎十几个耳光。
夏奎被打得满嘴流血,纱帐里始终毫无动静。夏荷的父亲瑟瑟发抖地跪着不敢抬头,夏荷的妈妈扑上去护住儿子,大叫道:
“你们干什么打人?王府就不讲王法了吗?”
掌嘴的无介冷笑出声,指着夏奎说了句:
“把他扔出王府去,若再敢乱看,就挖了他的眼睛。”
夏荷的母亲这才知道儿子为什么被打,看着哭爹喊娘的夏奎被拖出去,她吓得双腿发颤,好半天才挪进了花厅之中。
夏荷双眼红肿,神情冷淡地站在程雪心身旁。夏荷的娘只敢匆匆看了一眼女儿,就忙垂下了头,至于夏荷身边美若仙子的贵妇,她根本没敢直视。
程雪心握了握夏荷的手,微笑着问夏荷的娘到底怎样才愿意成全夏荷与闫家的婚事。
夏荷娘听着程雪心温和的声音,心里的惊慌少了些,鼓足勇气说:
“小妇人养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也没想为难自己的女儿,就是我和她爹年纪大了,儿子又不争气,所以才想指望女儿帮扶帮扶。”
一旁的春草微微撇了撇嘴,她和夏荷多年亲如姐妹,夏家从夏荷身上捞走了多少银子她最清楚,当年刚到侯府的时候,因为月钱和府里分发的份例都被家里人要走了,夏荷甚至连换洗的里衣都没有。
程雪心微微点了点头,温和地对夏荷的娘说:
“夏荷的身契本就快到期了,但是她是本妃用惯了的人,所以本妃想留她在身边,你看多少银子愿意将她的身契改为死契?”
夏荷娘的眼珠转了转,狡猾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