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来咱家拜年的人也差不多来过了。我去找你大娘出去转一圈儿。”黄吴氏这会也要去八老太爷、三爷爷、四爷爷几家……

“娘，你穿这条裙子。”黄秋月拿起一条酱紫色襦裙要黄吴氏穿上。

“这好看吗？娘都好多年没穿裙子了。”黄吴氏拿着裙子在身上比了比。

“好看，娘穿上肯定好看。”见几个闺女都说好看，黄吴氏拿起裙子系在了身上。

黄吴氏上身穿了一件琥珀色的上衣，外套秋香色的半臂（坎肩），下身一条酱紫色的襦裙。头上挽了个髻，插着一根桃花银簪。

银簪是和黄爹定亲的时候黄爹给买的。

身上衣服都是老姨捎来的，半新的。

“娘，你们收拾好了没有？爹都套好车等着了。”智子在堂屋喊道。

黄吴氏娘家没有人了，大年初二都是去黄爹的师父家拜年。

几个人提着篮子，里面装的是给秦师傅带的卤猪下水和点心。

两坛子酒黄爹已经搬到牛车上了。

“我这还以为大户人家的太太和小姐呢。”黄爹站在牛车边，看着几人出来道。

眼睛一个劲儿的瞟向黄吴氏。愣是给黄吴氏看的不好意思了！

“小九，冷不？要不坐在娘腿上，娘抱着你？”

黄秋月挨着黄吴氏坐着，几人身上搭了一床棉被。屁股底下还坐了一床家里不要了的旧褥子。

黄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粗布面羊皮大袄，坐在车辕上赶车！

一路上不时地看到三五个人或是拎着筐挑着担，或是赶着牛车，都是走亲拜年的。

年前下的一场雪，路面上还有厚厚的一层积雪，大黄牛的蹄子踩在雪上，时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边的田野荒地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远远的还能看到一两个村庄。

“娘，你看前面那几个人是不是大堂姐？”八姐指着对面走过来的几个人对黄吴氏说。

大堂姐是大爷家的大女儿，名字叫黄秋芬。

距离有些远，黄吴氏只看到四个人都缩着肩膀往前走。

“老叔，老婶，”走的近了大堂姐也看见了黄爹。

黄秋月打量着大堂姐一家四口，收拾的挺干净利索，就是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很破旧。

两个儿子的裤子打着补丁。那个大姐夫的衣服也有补丁。

黄爹从车橼上下了来，黄秋月几个人也跟着下了车。

大堂姐和姐夫带着两个孩子给黄爹和黄吴氏拜了年，又让两个孩子给几个表姨表舅拜年。

黄秋月跟着哥哥姐姐和大堂姐两口子相互见了礼。说了几句话，又重新坐在车上。

临上车时黄吴氏还给两个孩子塞了两个红包。

“娘，大堂姐家很穷吗？”牛车往前走了一段黄秋月扬起头问。

“嗯？你大堂姐家，怎么说呢……”

“娘！”见黄吴氏不想说，黄秋月就晃着黄吴氏的胳膊。

“你大堂姐是嫁到了大梨村陈家，大梨村离镇上近。陈家有三个儿子，你大堂姐夫行二，家里有十几亩地。

你大堂姐的公公在镇上酒楼给人家大厨打下手。

你大堂姐刚嫁过去的几年，日子过的还挺好……”

黄秋月抬着头睁着一双求知的杏眼等着黄吴氏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