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黎在，顾明云就觉得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她心不在焉，就开始观察其他人的神色，然后就发现贺黎也心不在焉，陈飞星也是，而秦老师的眼底则藏着一丝促狭，她看热闹不嫌事大。

四个人的桌子，顾明云和贺黎坐一边，陈飞星和秦老师坐另一边，顾明云一抬头就能看见斜对面陈飞星的脸，一低头就能看见贺黎的手。

过了一会儿，贺黎问她：“顾明云，你的脚好了吗？”

顾明云脸上一红，想起受伤的过程，她就有些不自然，贺黎之前没有问，但不代表他看不出来，顾明云也没想着瞒他，就说：“已经好了，走路完全没问题。”只是还有点淤青未消。

顾明云低着头，就听贺黎又问：“为什么不叫黎哥了？”

她看见贺黎放在他腿上的左手蜷了起来，攥的紧紧的，他也紧张。

“我不想这么叫了，你又不是我哥。”

称呼改变的原因很复杂，不想要和所有人一样叫他黎哥，不想要被他当做小孩看待，很想要让他看见自己的改变。但是这些情绪乱麻一般的交织在一起，难以启齿。

“好。”这一个字从贺黎口中说出来，沉甸甸的，正压在顾明云的心口。

好？他们两个像陌生人一样生硬的叫对方的全名，有什么好的？

顾明云咬着下唇，低着头，却忍不住直直地盯着贺黎的手看，那只手指节修长，手掌却宽厚有力，看起来就很可靠。可是他的手又不会说话，她却总是想要从中看出一些情绪，想握住那双手，想抚平他心上的褶皱。

陈飞星坐在对面，两人的互动全落在他的眼里，别人懂不懂他不知道，但是他心中本就有一根刺，在他眼里顾明云和贺黎的所有的对话都那么小心翼翼，所有生硬的棱棱角角都是为了保护对方，不将局面推向更坏的地步。

“你们怎么都不吃饭呀？”秦老师眨着眼睛问，作为在场唯一的已婚人士，秦老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并且起了非常八卦的心理。

贺黎笑了一下，说：“秦老师，我们不吃这些就都是你的了，不开心吗？”

秦老师跟贺黎到底是熟悉一些，她对贺黎眨眨眼，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贺黎也笑，并未掩饰他的那一分苦涩。

秦老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状似无意地问：“新歌打算什么时候发？”

“节目录完之后。”贺黎说。

秦老师的视线转向顾明云，说：“贺黎的新歌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没想到吧？”

顾明云看向贺黎，对上了贺黎看过来的眼神，“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作词作曲，很难吧？”

“嗯，很难，但是我想写这首歌。”贺黎目光沉沉。

“明云，你也和贺黎处过那么长时间，猜猜看他会写什么？”秦老师一脸期待，只见顾明云闻言瞬间脸色爆红，她几乎是立刻扭头去看贺黎，临了却又扭捏了几下，说：“我猜不到，你能直接给我看看吗？”

贺黎的嘴角藏了一丝笑，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