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黑,陈牧睡不着,走到院子里,仰头向房顶望去。
明知道那里藏着人,可陈牧竟看不到那人在哪。
心中感叹,当个保镖可真不容易。
夜间寂静,忽而听到一阵马蹄声,那马蹄声清脆而杂沓,不像一匹训练有素的军马,更好像是一头不听话的驴。
陈牧好奇,走出大门向外看了看,竟然见到含香大半夜的骑在小马驹身上,手脚忙乱地绕着花坛转圈。
幸亏含香身子轻,否则那么小的马非被她压塌不可。
姑娘做事胆子大,可骑马时却显得十分女儿态,陈牧觉得有趣,站在不远处抱着肩膀看起了热闹。
含香发现陈牧,于是跳下马,牵着马驹儿走过来,一脸娇羞笑意。
陈牧一笑道:“马鞍实在是太大了些,所以才会晃得厉害。其实马长得很快的,再用不上半年,它就可以带着你兜风了。不过现在别累着它,对它骨骼不利。”
含香点头称是。
小马驹性格活泼,站在原地不老实。
陈牧对含香说,这马有些脾气,如果哪天它用白眼看人,那就是要咬人了。如若真是那样,除了你,不要让别人靠近。如果它连你也咬,那就不能留它了。
就在陈牧与含香说话的时候,见到通传兵扛着文件袋走了过来,现在是黑天,手里也不是什么急件,通传兵只打算把这文件袋丢到门卫手中便离开,却没想到陈牧站在门口,顺手接了过去。
打开文件看了看,竟然看到袁虹的来信。袁虹说,路过长安时听说十八公子准备给袁虹儿子袁奇安排个小官当当,可是在任用之前,公子想见见这个人。可令人感到悲哀的是,袁奇或许是激动过度,竟然在公子面前昏厥过去,而且还尿了一裤子。这件事现在长安官场已经成了笑话。有人迫不及待煽风点火地说,这就是陈牧推荐的“能人”。
袁虹说,自己简直是没脸见人了,自己丢人也便罢了,还连累陈牧将军跟着一起丢人,实在是过意不去。如不是现在身兼重任,真的想告老还乡,在这里以字代人,给将军磕头了。
陈牧收起信笺,感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含香,明日通知袁奇来敦煌,我给他安排事做。”
说罢,把信交给含香。
姑娘看过信,哭笑不得,却没说什么。
翌日清晨,万里无云,空气中飘着香味,香味甚是浓醇,让人精神一爽。
睁开眼睛,竟然看到小环站在床边,陈牧一愣:“你怎么……”
“将军莫怪,刚才我们在外面呼唤多声,不见您答应,所以我才闯进来的。”小环抢着说。
“哦…”陈牧坐起身:“昨夜我睡得太晚。”
“是与含香睡觉吗?”小环噘嘴。
“嗯?”陈牧抬眼看了看小环:“别瞎说,含香姑娘冰清玉洁。”
“嘁,跟我一样妓女出身,还冰清玉洁呢。”小环拎着马桶嘟嘟囔囔地走了。
本来心情很不错,却被小环一句嘟囔给搞得脾气大涨。
真想揪住她耳朵教训一顿,可想了想,身边人还是留点个性才会让生活多姿多彩,如果都是老老实实的仆人,趣味少了许多。
陈牧舒缓一下心情,没跟小环一般见识,这时李诗和似玉两个小家伙合力端着大水盆走了进来,呼唤老爷洗脸梳头。
就在陈牧洗脸的时候,门兵来报,说韩娇娘与李善在特经办门口,因为砖厂账目打起来了,李善不敌韩娇娘,被打得口鼻窜血,已送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