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盖顶，茶楼，整层楼被包下。

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对坐，茶壶里的水正在翻腾。

墨离将茶叶撒如，一道清香袭来，水顿时成了金色的茶汤。

白皙的手指提起，倒了两杯，推过去。

秦臻静静看着窗外，风云变化，诡谲无比。

“马上就入冬了。”

墨离嗯了一声淡淡道：“往年这个时候，你会上山摘不少果子回去储存。”

可不是吗？

从认识他的那一年起，一到入冬季节，冰封万里，没有食物的话，是很难过的。

她最喜欢摘柿子，回去串成柿饼，等结了霜，味道会更甜。

秦臻端起茶盏，缓缓喝下一口，没理会他说的，而是问道：“你可知我娘被谁抓了？”

茶汤续上，墨离恍若未闻，看着茶壶下的火焰，淡漠的眸中染上一层温暖：“你做的柿饼，一向很甜，还有冻梨……”

“墨离！”秦臻声线拔高几分，将茶水一饮而尽：“你可知，她对我有多重要。”

墨离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缓缓消失不见。

“臻臻，你相信我吗？”他又往他杯中加了一杯茶水。

秦臻不语，只是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眼前人显然知道些什么，但在那样的场合下跟她说了暗语，带到这里后也不愿说出实情，到底他在隐瞒什么？

见她不说话，墨离眼底的温暖渐渐暗淡，他轻酌一口茶，看向窗外：“请你相信，我永远不会害你，也不会伤害你挚爱之人。”

秦臻将她这句话在心中反复默念，突然双眼迸发出一道光：“你是说……”她没事？

墨离放下茶盏，将茶壶里的茶渣舀去，随后安静看她：“但你现在不能嫁给他。”

闻言，秦臻又皱了皱眉。

娘亲一天没有消息，她一天也不想讨论婚事，而且，她还有一桩事未了。

“如果……我说如果当初我一直在你身边，他未曾出现……”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可一句话卡在嗓子眼许久也说不出，他的拳头缓缓握起。

就仿佛明知道一个答案，却还是想要她亲口说出来。

秦臻不蠢，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明白他的心意了，可她却无法做出回应，更不能往哪方面去想。

想了想，她轻声道：“现在的我，不会嫁给任何一个人，至于原因，我没法说，但你也不要跟皇上联合起来逼我，否则……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

墨离垂眸，笔挺的背微颤，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再抬头，已经再次染上一层暖意：“好，我不逼你，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与他站在同等位置争取的机会，好吗？”

眼神带着祈求，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许是那目光过于灼热，灼的秦臻忍不住别过头。

“小墨离……”

“好吗？”他又问。

有时候，明知道不可能，却偏要求一个心安理得。

又或许他的心根本就安不下来了。

她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