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熹国早朝,群臣毕至,朝堂之内,肃穆庄严,文武大臣分列御道两旁,依品阶站立,金銮殿上,坐着君王周现。
一应君臣礼节过后,早朝切入正题。
“圣上,北回边境,蛮夷据三万兵马意图攻打破枝城,镇北大将军李怀仁战事吃紧,急需军饷拨付,那不伦支州辉王何翼勋支援边境力有不逮,烦请国库筹措军饷。”骠骑大将军常忠上奏。
“那就由户部拨放一百万两白银,由常将军亲压军饷前去边境。”破枝城是去往西鹄山的大门,前些日子太子调查西鹄山金矿,周现非常重视,北回这次玩命要打破枝城,与以往的小打小闹骚扰边境似有不同,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圣上明鉴,国库尚有存银不足300万两,黄金存量不足20万两,实在捉襟见肘,还望圣上量入为出。”户部尚书范梁启奏,范梁与太子交好,也是苦于国库无银,无奈之至。自从金价暴涨之后,市面上的黄金寥寥无几,贵族和财阀们将视线转移到白银上,因此银价也跟着飞涨,被吸入各大藩王与权臣的私囊。
“又是国库空虚,朕的国库就没富裕过。”周现自嘲,一筹莫展之际,宰相卜序启奏
“启禀圣上,老臣有一计,可解破枝城燃眉之急。”卜序一把山羊胡,身材矮小,说话时带着一股家乡口音。
“爱卿请讲。”
“那不伦支州素有盐湖,所产之盐白细,量高质好,但我朝一直宽大,从未将盐业把控垄断,以致百姓制作私盐,以此牟利。岂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安熹若将盐业大权收回国有,对贩卖私盐者重金处罚,将盐引重金拍卖给才德兼备之人,每年上税,则国库充盈,困局可脱。”
“圣上不可。”周现还未答言,文武百官中有一人出列,直言反对,此人长身玉立,正是太子公瑾,“盐湖是那不伦支州的属地不错,但州属百姓背靠盐湖,买卖细盐谋生者数以万计,若是朝廷将制盐业垄断,这些百姓将会失去谋生立身之本,流离失所,不利于安熹稳定。百姓吃饭离不开盐,保存食物更离不开盐,安熹本就物价飞涨,百姓手中的铜钱越来越不值钱,若是还要提高盐的价格,恐怕只会雪上加霜,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太子言之有理,”卜序向太子微微颔首,“因此才要找那德才兼备之人哪,又能收得那盐引,又能给卖盐商人补偿,找到新的出路,且垄断后控制盐价不要大涨。”
“丞相说得轻巧,到哪里找这样德才兼备之人哪?”周现面上疑问,心中明了。
“儿臣可向父皇举荐一人。”二皇子出列站在在太子身后,“梁州藩王林炳烨可担此重任。梁州富庶,百姓安乐,永王开山采矿需要大批人手,可为破产盐商提供出路,此其一;永王财力雄厚,可重金购买盐引,此其二;永王宅心仁厚,对于迁移梁州的流民都能妥善安置,垄断盐业后应会自觉不涨盐价,此其三。”
谁都清楚,二皇子此言,表面上将林炳烨捧到天上,实际不过为了摔得更狠罢了。出钱买一个不能涨价的盐引,既得罪了那不伦支州藩王,又赔了大笔金银,处理不好,还要失掉民心:盐价涨了,那是昧着良心赚黑钱;盐价不涨,还要交重税,脱掉一层皮;把原来民间盐商的生意抢了,让人家去给自己挖矿?别闹了,光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永王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