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轻沉拗不过江柳眠,只得随同前往秦九州的家,一路上褪去了临安的繁华,迎来了乡村的安宁。
吱呀一声推开门,秦九州引二人进院,身形局促:“公子小姐,这院子杂乱,可别嫌弃。”
院子不大但不显逼仄,农具炊具摆放的整整齐齐,院落一角养了几只鸡,扑腾扑腾,又白又可爱。
江柳眠十分喜爱,上去逗逗:“怎么不养些牛羊之类的,也好帮忙耕种啊。”
秦九州面露尴尬,韩轻沉淡淡的说:“真是江都的大小姐哈,当谁家都有钱养牛。”
话糙理不糙,秦九州叹了口气:“一头牛价格昂贵,我们根本买不起,这几只鸡也养5年了,实在是不舍的卖,家里父亲生病,地都荒下了。”
江柳眠面露愧疚,韩轻沉道:“走吧,先去看看你父亲。”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打开房门,目光搜寻了一下,笑着说:“九州回来了。”
秦九州赶忙上前:“母亲,我请来了大夫。”
秦母瞬间惊喜,眼神又立刻暗淡:“咱们家哪有钱治病。”
秦九州欣喜道:“人家不收钱的。”
秦母话语轻颤:“真的吗?”
韩轻沉已大步跨过:“聒噪,先待我看一看。”
推开屋门,右侧一张石桌,左侧摆放一张小床,躺在上面睡觉的男子正是秦父,话不多说,他上前把脉,脉象弦细而浊,又观此人经络壅涩留于肌肉,腿细却肿胀,眼白似障,内耗却外热。
秦母想从韩轻沉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惜失望了。
秦九州焦急地问:“怎么样?”
韩轻沉并未回答,而是问:“你们没找过郎中吗?”
秦九州道:“先前父亲担心钱就硬撑着,后来有一天突然倒下,我和母亲急坏了才去喊了个乡野郎中,前前后后抓了很多药也不好,肯定是疑难杂症,我这才去的‘耿耿堂’,等有了钱就能送父亲去大医馆。”
秦母大惊失色:“九州,你怎么能去‘耿耿堂’呢,那是要卖身为仆啊。”
秦九州劝道:“母亲,我不喜读书又有一身力气,拿了钱给父亲治病,岂不是一箭三雕。”
秦母一时激动,竟流出眼泪:“孩子,你父亲要是知道了该有多生气,他的病是天注定,你的命却要交给别人?”说到这,她猛然抬头,看着韩轻沉怒喝:“原来你们就是买我儿子的人,你们给我出去。”
秦九州瞥了瞥二人,怕他们生气拂袖而去,父亲的病可就再无望了,谁知韩轻沉和江柳眠未有波动,这才对母亲解释:“母亲,儿子遇上好人了,他们给了我一锭金子,足够给父亲治病,况且只是陪同西南,我长这么大也没离开过临安,正好出去逛逛。”
一听“西南”二字,秦母瞬间皱眉:“那是多么危险的地方,不许去。”
江柳眠心中感叹,谈起西南人人变色,走这一遭怕会有很多不易啊。
母子争辩韩轻沉并未理睬,秦父的病不是疑难杂症,久拖才是祸,更何况还有个不知哪来的野郎中,他淡淡突出两个字:“庸医。”
此话一出,房内瞬间安静。
秦九州忙问:“公子,我父亲可是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