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是温柔的,阳光微暖,连日雪天的寒气正在渐渐散去。
许久未见的两人相对而坐,有些生分。
炉子里的火烤的宁溪的脸红扑扑的,像秋日里成熟的红富士般,嘴唇有些起皮,陈壅看着含笑端坐的宁溪心里的苦涩也淡了些。
还是宁溪先开口说:“陈科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还是喊我陈哥吧,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再吃你做的葱油饼了。”
宁溪心里稍微舒展了些,还好没有摆官架子,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陈壅看她有些沉默,并不像以往伶牙俐齿,主动说:“我这次带了一些人过来参加劳动,以后还得你多照应些。”
“我一没粮二没权,我能照应什么呀,刚回来就取笑我。”
她起来拨了拨炉子里的炭,又拿起火钳子夹起一块炭放进里面,火花四溅间。
她没看到陈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说:“我在这里是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怕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现在他们劳动都是暂时的,我希望他们能够发挥更大更久的作用,你这么爱学习知上进,肯定可以跟他们相处好的。”
宁溪手里的火钳子顿了顿,难道他们不是来进行劳动改造的吗?还是陈壅受高层人物指派来执行特殊任务的,怎么看都不像只是一个小监工哪。
就是不知道他是哪派的,她一个小老百姓可没啥野心,富足安稳足矣,万一站错队,这后果
以她手里的资源和对未来的先知,只要安稳苟过这十几年,那好日子还不是大把的,何必冒险。
她心里百转千回,盖上炉盖,缓缓坐下说:“陈科长,我小学还没毕业,要啥没啥,但是如果你有用的着我的时候,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声陈科长带着疏离,陈壅心里有些失落,这小姑娘才这么点大,怎么就会长了一副玲珑心肠呢,前面他跟支书及队长说的话,她大概是都听见了,明白他两相对比说的话有所不同,起了疑心也是有的,只是现在很多事并不能明说,小姑娘对自己怀有戒心,并未全信,他想通后还有些欣慰,不是个傻白甜,才更值得争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