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镇国公府格外安静,府中的护卫按照既定的线路巡逻,在两队交接的间隙,一条黑影从视线的死角飞出去,直奔芙蓉榭。
芙蓉榭里已经熄灭了灯火,连值夜的人都没有,似乎很放心镇国公府的护卫。
黑影不敢放松警惕,悄悄地摸进去,找到卧房的位置,准备从屋顶袭击。
“阁下身手不凡,做梁上君子,实在可惜了。”
他刚刚要掀起一片瓦,屋顶上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黑影也不慌乱,从容的站直身体,回头说道:“还是在下大意了,竟然都没注意到世子爷请君入瓮,不过,世子爷如此紧张屋子里的人,是不是证明,在下的猜测是对的。”
顾容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阁下擅闯我的府邸,被我发现,我请阁下离开,难道不对吗?”
“世子爷若是没有隐藏什么不该留的人,我也不会来打扰您。”
“鸣梭将军这话说的就不讲理了,龙武卫什么时候能管到我镇国公府了。”顾容与轻叹一口气,“夜闯佳人闺房,将军此事做的不美。”
“我北齐清理门户,世子爷还是别多管闲事!”鸣梭被点明身份也不慌张,脚下一个用力,直接踩碎了砖瓦,从房顶溜了下去。
顾容与也不追,面色悠哉的往那个被踩破地方走,从上往下看,下面黑黢黢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要不是他知道,下面确实是芙蓉榭,顾容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未知的地方。
没一会儿,芙蓉榭里突然亮起来,顾容与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房顶一跃而下,从容的走到梵镜言的房间。
梵镜言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气,簇水正在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透气,梵镜言坐在桌子旁边,面前五步远的地方,鸣梭无力的躺在地上,对梵镜言怒目而视。
梵镜言还有心情品茶。
她已经换了一张脸,身形也有了细微的改变,顾容与若不是亲眼看着她改变的,都要以为梵镜言被人给换了。
他还记得白天回来的时候,梵镜言向他要了一些材料,其中有几样,她一说,顾容与就知道,应该是做人皮面具的。
但是后来说的那些,顾容与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殿下,人皮面具很容易露出破绽的,不如我再找一个暗卫留在芙蓉榭,您去别的地方避一避。”顾容与斟酌着说。
暗卫里面也有女性,稍作伪装就可以。
簇水将梵镜言需要的东西拿进来,梵镜言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铜镜,在那一堆瓶瓶罐罐里挑拣,一样样的往自己脸上涂抹。
她手上的动作很快,嘴也不闲着,“鸣梭的眼睛毒,暗卫的行为模式在细节上,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自己来就好,我这点手艺虽然不怎么精细,但是勉强糊弄人还是可以的。”
顾容与想想,她刚才说鸣梭眼睛毒,又说自己的手艺只能勉强糊弄人,这话里应该是有点水分的。
等到梵镜言换了一张脸,转过来看着他的时候,顾容与认为,梵镜言对于“勉强糊弄人的手艺”有什么误解。
他顾不得冒犯,上前一步托起梵镜言的脸,仔细的观察,竟然没有找点半点遮掩上妆的痕迹。
仿佛这张脸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