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间,有艘红色飞舟腾风而行。
和太华战旗肃烈的鲜红不同,覆于飞舟表面的是奢靡的艳红。
画栋雕梁、碧瓦朱檐,装饰极尽华美。
丝竹乐声不绝,从雕绘精美的门户间飘出,使的云层上余音袅袅。
与其说是飞舟,倒不如说是座凌云的宫殿。
造型同人间的画舫有些相似,但豪奢层次皆远远胜出。
飞舟上印了朵醒目的兰花,线条颜色完美融进整体造型,让宫殿都增色几分。
但这朵兰花并不仅仅是装饰,更是青都界兰芷宗的标志。
作为青都界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宗之一,兰芷宗标记足以令此界九成九的流匪退避舍。
剩下的流匪,要么是上头的,要么是首领不会权衡利弊的。
纵然青都界匪患猖獗,甚至极少数走投无路的金丹真人也来此界落草为寇,可于大宗而言,也只不过是疥癣之疾,不值一提。
稍稍有些脑子的正常流匪,都不会对大宗门下出。
“鹿道兄,我有一事不解,请道兄解惑。”
殿主位的两张案几上,两个模样年轻的男人相对而坐。
一个锦衣华服,另一个衣着却略显得有些平凡。
但锦衣年轻男子,此刻却端着酒杯,朝那位衣着平凡的鹿道兄敬去。
倘若有外人瞧见这一幕,定会心下讶异。
因为敬酒的男子,正是兰芷宗首席真传弟子赵闻,修为更在不久前晋入金丹境界,成就真人,地位尊崇。
兰芷宗没有五阁的区分,所以首席真传仅此一位,他在兰芷宗,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任掌教。
这样的地位,放在整个青都界本土宗门,都没有几个人及得上,就算是其它几个大宗的掌教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这样的人物,居然动用自己的座驾,来接待一个貌不惊人的修者,更主动举杯敬酒,这简直是不能够想象的。
“赵兄但说无妨。”
那位鹿道兄却泰然处之,脸上也只挂了些客套的笑意。
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我听闻,贵宗在本界的商铺大多都已卖出,矿山也都或赠或卖,不剩几座,甚至还白白送了座墨玉矿给那太华宗。
如今韶薇在本界的财产,只剩几处房舍。
我本来还不相信,但直到今日,竟然连道兄你都要离开,难道贵宗得了些消息,才撤出本界?
此事困扰我多时,万望道兄告知。”
鹿姓修者却摆摆,轻笑出来:“赵兄多虑了,有道宗在,此界安全无虞,只是最近宗换了些人,方略有改变,才会从各界抽出人和资源,不止青都一界是这样。
赵兄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就算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道宗吗?”
大道宗是修真界域各界稳定的基石,明眼人都明白。
对赵闻这样还算年轻的修者来说,这道理更是从来如此,不曾变过。
所以闻听此言,他也放下心来,待鹿姓修者饮后,将杯醇酒一饮而尽。
鹿姓修者忽有所觉,放下酒杯行至栏杆前,俯瞰下方的大地。
“道兄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