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泰帝闻言也就顿住了脚步,又回身端坐在那儿,“说。”
闻人书鸿道,“启禀圣人,微臣这一奏,奏的是北海太守李邕性喜豪侈、纵求财货、驰猎自恣。”
“哦”玄泰帝闻言撇了一眼下方,下方列着的丘远松面色微寒,这闻人书鸿弹劾的人可是他的好友,如今倒是聪明了,学会了迂回着来,正想着却见李邕急忙出列,“圣人,这是万万没有的事儿!”
“圣人。”丘远松闻言也是出列了,看着闻人书鸿笑眯眯地,却是眼中寒芒闪烁,“依我看,闻人郎君是否误会了去?李太守素有令名、才艺出众的,才华更是让人望尘莫及,这样的人儿怎会是你口中的奸邪之辈?莫不是从别处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嘴子,空口白舌的就拿来说?”
闻人书鸿闻言对着圣人插手行礼,“圣人若是不信,自派了人去北海问问,我说的是否属实?!”
“哟!闻人郎君威风得紧嘛。”倒是一旁的一位郎君出声了,“这人是远在陇右的,倒是对着北海的事物儿清楚得很?”
这话颇具讽刺意味,“你人远在陇右的,莫不是手伸得太长了些?”说完杨慎行又顿了顿,“或许……又真如柳家郎君所说,不过都是些道听途说的玩意儿?”
“你……”闻人书鸿闻言有些气结,张嘴就要辩驳,可惜杨慎行却不给他机会,“说起来,我倒是听坊间传闻,近来闻人郎君似乎和魏家郎君走得颇近?你一个身为武官的,对着文臣这样的狎昵,是否不妥,你说呢?哦……我倒是还听说了一件事儿,闻人郎君……似乎对着元家郎君跟去陇右处理吐蕃事宜颇有不满儿?”
“你……”闻人书鸿被堵的说不出话,况杨慎行说得也是事实,可他到底是有些理智的,这里可是朝堂,圣人且还在上头呢!只喝道,“杨家郎君,你怎的空口白牙诬赖人呢?”
“可不敢……”杨慎行“噗嗤”笑了,摆了摆手,“这可是坊间传遍了的,永兴坊是个什么地儿……诸位郎君,还用得着我说不成?!”
玄泰帝听着半天双方的扯皮子,心下自然清明得很,无非是太子那一党的和着丘远松那一党的又斗起来了。
只不过……玄泰帝眸色微深,这闻人书鸿确是和着魏家郎君忒亲近了些……魏家郎君可算是太子的娘舅……
玄泰帝看着下方站着的太子冯骥,莫不是太子等不及了不成?亦或者……因着我对元家和元贵妃的疼宠不满了?
冯清饶有兴致,他的面容尚且稚嫩,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的,他瞧见了玄泰帝的面色。
玄泰帝……怕是起疑心了吧。
冯骥自然感受到了来自上方视线的压迫,险些是站不住,倒是柳绩出列了,“杨家郎君此话说差了,谁不知道魏家郎君和闻人郎君从前陇右都是太子底下做事的,有个什么交情的,有什么稀奇的?依我看,杨家郎君是否太过阴谋论了?”
冯骥真真是,气结得不行,心下暗骂了一声,蠢货!如今眼下这情形,撇清关系还来不及,他倒好,倒是上赶着实锤了!
连着闻人书鸿和魏令竹等人都是面色难堪。
“阿耶。”冯骥眼下里自然是不能躲的,都是他麾下效命的人,再蠢也只能硬着头皮护着,“想来闻人郎君和魏家郎君一般大的年纪,几个少年人聚在一块儿的,玩着罢了,杨家郎君确是想多了去。”
“哈哈。”玄泰帝敛下眸中的暗色,笑出声来,“我当是什么事儿,杨家郎君,可见是你多想了,至于李太守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