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这药膏里头掺了新研磨好的黑芝麻粉和绿茶叶粉,都有利于缓解贵主的面部肌容的损伤,另外还以银耳干和上等珍珠粉为底进行调和,利于保护皮肤。臣事先将这药膏给尚药局的众位太医过目过,还请贵主能放心使用。”薛长风怀着一副期待的神情流畅地介绍道。
玄盈缓缓接过,打开盒盖仔细闻了闻,气味香甜而不冲,色泽泛银白色。她虽然不通药理,但是一贯都是用上等的,也分辨得出优劣。
“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将军一番美意。”她边说边将药膏递给了身后的香荷,仔细叮嘱道,“可要收好了,别冒冒失失地随手搁在一旁了。”
香荷忙接过,低头应诺。
“听郎君说,贵主身边的香荷姑娘向来做事谨小慎微,怎么会随手乱撂主人家的东西呢?”薛长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玄盈转头看了一眼自个的贴身婢女,唇角轻轻勾起,笑道:“九兄也和我夸过香荷。这么说来,九兄倒是对我身边的丫头青睐有加。既如此,不妨我好意做个媒人,把香荷指给九兄,这良娣良媛配不上,做个正六品的承徽总是没问题的吧,好歹她也跟我了这么多年,品貌又都不错。”
“香荷姑娘比贵主您要大七岁,也就是比郎君要大五岁,年龄差了点,臣恐郎君无意。”薛长风放下茶杯,拒绝道。
薛长风没因为她的话露出半点惊讶,反倒是玄盈听到他的话心下一怔,他竟然连一个婢女的年龄都记得清清楚楚。
玄盈笑着回应:“这又有何妨?我看九兄也不像是喜欢比他年龄小的。香荷原本就是伺候人的,去服侍一个年龄比她小的主子肯定是得心应手,九兄身边也多个人照顾他,何乐而不为呢?难不成将军不盼着九兄好吗?”
薛长风抬头瞥了香荷一眼,复将视线转到玄盈身上,笑道:“只怕香荷姑娘心里不愿意,倒不好强人所难了。”
“竟然还会有不愿意的人吗?九兄地位尊贵,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大唐未来的天子。要是哪个婢女能跟了他,进东宫做个妃妾,将来也能入后寝当个一宫主子。”玄盈也转头看了香荷一眼,看她低头不敢说话,遂道,“我要是在九兄面前推荐香荷,让她做个承徽,将来少说也是后寝正四品的美人,说不准还能封个正三品的婕妤呢,那可是仅次于皇后,四妃和九嫔的。这难道不好吗?”
薛长风吃了一块糕点,笑道:“不知贵主如何看待妻妾之道?若是贵主生而为婢女,是愿意入东宫呢,还是?”
“若是九兄有意于香荷,主动向我讨人,我这做妹妹的自然是要顺应九兄的心意,再者也是给香荷寻了一个富贵前程,我当然希望她日后爬得越高越好。但要是九兄无意,那即使别人强行给他塞人,他也会撂在后头,不管不理的。到时候只能守着个冷冷清清的院子,连出东宫或是出后寝一回的机会都是少得可怜了,不值得。”
薛长风笑道:“贵主您倒是不介意妻妾间的明争暗斗吗?”
“嗯?”玄盈刚低头拿了一块糕点,听他问到这个问题,忍不住挑了挑眉,答,“这争斗哪是东宫和后寝独有的呀?难道那些名门世家或是小门小户的,就没有这般争斗吗?在我看来,只要有人,有利益,就不可避免地会发生这些。依照我的心思嘛,要是选夫君,这人品年龄样貌是最要紧的,其次便是对方有无心意,接着便是考量家世门第,前途官位了。”
薛长风紧接着问:“那若是圣人选秀而年貌与秀女相差甚大呢?”
“那何苦还要卷入这后寝无休无止的漩涡中来呢?既然都是要明争暗斗的,浪费自个的青春美貌和万般心意就为了抢一个又老又丑的男子,有何意义啊?”玄盈摇着团扇,悠悠道来。
薛长风又问:“那若是秀女也与贵主一般想法,但是被迫参选,又该当如何呢?”
“其实,若我是为人父母的,就该早早地为子女定下一门年貌相当的好婚事。若是姑娘家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却无亲事,又不想参加选秀,那岂不是自找麻烦了吗?”玄盈道。
薛长风展露出笑容,道:“那贵主认为,嫁给世家做妾室和嫁给小户为正妻,哪个更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