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太极宫四处都点上了灯,很是热闹辉煌。
晋王府的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李治亲自扶着玄盈下来,换了轿辇,来到宴会大厅。厅内人已经来了一大半了,圣人还没到,因此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花朝盛会的座次与往常宴会都不同。平时宴会的座次都是由身份贵贱从上到下排,而花朝盛会则是分外厅,中厅和内厅。
外厅是给受到邀请的宠臣和重臣待的,中厅是安排给了五品到二品的嫔妃和她们的皇子与公主,而能够待在内厅的,是圣人和一品的四妃及她们的子女,以及皇后所出的子女及其家眷(皇子正妃,驸马都尉,以及孩子)。
不过李承乾被流放,李泰被贬谪加外放,因此原本的座位空了出来,现有的人就往前坐,但后面就有位子空着了。李世民最近很厚待李治,特意允许李治从外厅带一个心腹大臣来内厅。李治大喜过望,立刻拉了薛长风过来。
他今年十七岁,是正四品上的尚书左丞,年轻的左丞。
玄盈和李治坐在一块,见长风来了,也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长风连忙行了礼。
玄盈仔细地打量着他,薛长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相貌俊俏,英气勃勃。
昔日马球赛的时候,长风曾与明尧配合得当,赢得满堂喝彩。
如今一个已在地下,死不瞑目,一个却还是潇洒的少年郎。
世事无常,大概就是这样。
长风见玄盈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想到她大约是想起了已经去世的襄阳郡公。长风生出了同情之心,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玄盈轻轻一笑,道:“薛左丞不用这么看着我,好好享受这场花朝盛会吧。”
长风拱手道:“臣绝没有对公主不敬的心思,公主别误会。”
这时圣人到了,众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恪看到玄盈按了按她的颈椎,就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玄盈向李恪道:“最近我这颈椎一直疼痛得厉害,往太医院取了药膏来抹也没什么作用。太医说我这颈椎病实际上已经患了两年了,只是从前疼得还能忍,就一直没坚持用药。现在一时半会儿肯定缓不过来了。”
李恪道:“你总是在屋子里坐着,要多出去走走才好。”
玄盈笑道:“我连走台阶都觉得费劲,更别说在外头站的时间长一些了。十日前和你还有九兄去踏青采花的时候,我基本上也都是坐着休息的。”
李恪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抱怨我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现在我看你也差不多了。你有多久没骑过马了?”
玄盈想起从前明尧府上有一个大的马场,但是被抄过家后已经封了。她心里感到失落,道:“大概有一个月了,最近没有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