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贤妃和三皇子来说,这已经真的算得上是图穷匕见了。
但是两个人谁都顾不得面上好不好看,或者是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必须让涵菁长公主彻彻底底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虽然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可是涵菁长公主到底是这么多年跟在圣安帝身边,摸爬滚打过来的,要是真的把岑采柠嫁过去,别说皇帝怎么想,她自己也不舍得。
岑采柠是她心上的孩子,是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再说涵菁长公主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哪里轮得上贤妃和三皇子上来就坐享其成的。
更不要说她身后还有个太子和太子妃。
这几日太子和太子妃闭门不见,涵菁长公主也估摸出味儿来了:两位殿下估计是暗地里搞别的小动作,就等着一举拿下个大事。宁郡主暗示了好多遍,她也不可能再找太子一家拿主意:主要还是岑家和他皇兄那些破事儿,这事还得长公主点头。
不过涵菁长公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三下两下把贤妃派来的说客打发了回去,另一边儿直接放了狠话:岑采柠就要出去带发修行了。
这下贤妃母子才是真的慌了。
且不说这招釜底抽薪效果如何,他把皇子妃一家都得罪干净,如今想摘出来是不可能的;家世清白的好姑娘也不可能看得上他了:谁会嫁给这么一个同床共枕三年多还能算计着反咬一口企图攀更高的枝儿的人呢。
一时间高门世家都把贵女们看的很严实,就怕三皇子不顺心又看上哪个。
圣安帝做这个位子久了,自然乐得看戏,想看看各宫都是什么意思,左右也翻不起来什么风浪。
三皇子急得团团转,二皇子那边也没好到哪去。他可不希望三弟先来后到,娶了长公主的女儿,那可就不是他一个人能与之抗衡的事情了。
总之圣安帝模棱两可的态度给了两家很多发展空间,小林后默不作声的不站队,淑贵妃和大皇子更是出了名的佛系和冷淡,一心把手上的事做好,别人问起来就直接摆起皇子的架子,问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去套这位看上去和善温润,实际上固执正直的老大。
剩下的已经成年的皇子,都各个跃跃欲试野心勃勃,也就徐时韬实在是看不过去,太子和太子妃两个连他也不见,听说七嫂又“病的不轻”,这个时候自然不给他添堵,起身南下去暗访民情去了。
圣安帝的算盘彻底打错了。
第二日,叶若水早早的起身准备用饭,顺便随处逛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三七急急的从窗户飞进来,手里握着一封信,二话不说的拿出来给她看。
叶若水极少收到信,尤其是到了南尧,信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一般没有特殊的事情徐时璧不会写给她,通常由三七口述。
她翻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心里咯噔地一下:岑采柠没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岑采柠年纪轻,又经受这样的打击,她向来是在母亲和长姐的爱意下长大,不知道世间险恶,加上她是个比什么人都更重视规矩的人,羞愤之下投河自尽了。
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她一身素白的衣裙,趁着下人不注意慌乱的跑了出来,转身投了最近的高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