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过了正午,到了未时初刻,可是该来得人却依旧不见踪影。因此沈渊不免有些心急,旁的人见着一个江湖人背着剑在这亭中站了大半,大都是避之不及,哪里有人敢随便上前搭话。
故而这期间亭子里除了几个胆大的进来歇脚,便只显他身影孤高伶俜。
可没人知道,沈渊立于亭中一动不动,这心思里却是忧心忡忡。
“絮儿姐为何还不至此?教我等得好生心急,莫不是遇了什么意外?”
刚冒出这个想法,沈渊忙就摇头自语道:“呸呸呸!哪里有甚么意外之,平平安安最是要紧!絮儿姐定然是正往此处赶路,只是也不知她这时候到了何地?”
又过良久,眼看着日渐西沉,可依旧未能得见禾南絮的一丝身影。
沈渊这心思也如同这愈发下坠的日头一般,沉得厉害。
“半月之约,絮儿姐决计不会失约,可如今还未至此,到底发生了何事?实在是让龋心!”
沈渊昂首远眺,只盼着能见到禾南絮策马而来,又转身望向对岸,心里头又放心不下公冶和那边,可是若就此离去,又恐万一自己前脚刚走,后脚禾南絮便至,这阴差阳错最是让人头疼。
直至日暮西山,渐昏沉,仍不见禾南絮踪影。
沈渊叹了口气,心中虽有所埋怨,但更多的还是忧心。
“只盼着她是记错了日子,万万不要当真出什么意外才是!另外也不知兄长伤势如何,单神医那里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越是想着,沈渊这心里头却越是没底,而师父那里同样教他挂念。
眼下色已晚,沈渊四下环顾,渡口上早已不似白日里热闹,岸上没了人走动,只有水里泊的几艇船点起疗火,是船家开始备上晚食。
沈渊自亭子里出来后,沿岸寻了一家船家问话道:“敢问船家,至晚可还有往对岸去的么?”
那船舱里头出来一个中年汉子道:“哥笑了,这黄河湍急,若不是甚么塌地陷的要紧事,试问哪个敢在夜里渡河?”
沈渊闻罢,拱一拱手,一连问了几家皆是如此法。
此时沈渊心里也在犹豫,是否要在等一夜,师父哪里有林月瑶在,倒也还能放下心,可若是明日禾南絮仍旧不来,又当如何?
最重要的是,自己时日不多,若想活命,就必须能够及时服上何有道配置出来的“头七”的解药。正是左右为难之时,只见自对岸幽幽地来了一挺船,点着一盏渔火,在那滔滔河水,看似浮萍,却又给人以水波不起的感觉。
沈渊定睛而瞧,这船正是送他来的那船,撑船之人仍是那神秘老翁。
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老头怎的这时候渡河而来?莫非还真是因我而来的不成?”
想起来时老人与自己得那些话,沈渊愈发笃定。虽然不知老人意欲何为,但他给沈渊的感受却是没有丝毫恶意。
即便如此,沈渊也不敢掉以轻心,江湖险恶的道理沈渊向来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