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啊。”

“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昨天就已经死了.......”

想明白这一层，洛菁的情绪似乎又重新低落了下来。

这件事总会有个了结，到时候王杰就会回到从前的生活。而在不远的未来，自己也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人世。

“别这么悲观。”

感受到她的情绪，王杰默默起身。将她放平后，开始缓缓灌输真气。

没有挣扎，洛菁轻轻应了一声，任由对方摆布着自己。感受那股暖流经过全身，她忍不住睁开眼，注视着王杰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救我？”

经过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洛菁也明白他为了给自己续命，耗费了多少精力。可这完全不在委托范围内，以对方这么清冷的性子，也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也许是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吧。”

看着她抿嘴一笑，王杰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那时候我高烧一个月不退，我妈也带我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任何有希望的地方，哪怕只是个传闻，她都去过了.......”

“那你是怎么治好的？”

看他每天都活蹦乱跳得，没想到竟和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洛菁突然来了兴趣，不断地追问道。

“最后实在没办法，听一位老人家说武当山上有高人，于是我妈便带我找到了师父。”

“哦，原来是你师父救了你........”

“没有，师父只看了一眼就劝我妈放弃，说没救了。”

“那后来呢？”

“嗯......”

说到这，王杰突然顿了顿。洛菁发现他的眼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眼角也开始渐渐有些湿润了。

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稳定情绪，王杰继续说道：“从山脚到道观数千级台阶。寒冬腊月，我妈硬是抱着我一级一级跪上去的。我一直哭着求她算了，但她就是不肯放弃。之后又在道观门口跪了整整一夜，这才好不容易感动了师父，同意一试。”

“再后来，师父连续给我灌注了一个多月的真气。挺过来后，我不仅保住一命，还意外掌握了行气诀窍。”

“那你的运气真挺不错.......”听到这，洛菁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羡慕，而王杰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全是运气，整个过程其实非常难熬。师父曾说过，这期间但凡我忍受不了痛苦，产生过一丝放弃的念头，那都会导致功亏一篑。”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自己救了自己.......”

“是么......”

仰起头，洛菁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这个男生，她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撑下来的？”

“想我爸妈呗。”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王杰咬着牙说道：“这么多人都没有放弃，我又怎么能放弃我自己？”

“........”

脑子突然嗡的一下，洛菁沉默了。那一瞬间，她心里百感交集。对方这句话虽然语气平缓，但却像颗子弹般瞬间洞穿了她的心房。

看着眼前大汗淋漓的王杰，想起为自己四处求医的父亲，还有昨晚跪在王杰身后磕头如捣蒜的母亲。洛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紧紧闭上了双眼。

恰在此刻，一粒汗珠从王杰下巴滴落，刚好滴在了她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