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五章 冬天的火烧云(1 / 2)雪沉沉首页

她一只脚蹬在围栏边上,轻轻靠在扶手边,透过眼前的玻璃,看着外面已近初冬的景色,要是有雨就好了,因为她说,“凭栏处,潇潇雨歇。”微微昂着头来同我讲,“嘿嘿嘿,猜猜,这是谁说的?”调皮的眼睛转动,像是在酝酿下一个调皮的笑话,“猜呀,你得先猜,不对的时候我再跟你讲,猜呀。”俏皮的脸故作神秘,那样,可以避免我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原本瘦削的脸,被她的聚拢着的表情捏在一起。

“哎呀,这个,我还真是不晓得的。”我也不去看她,原本是很有趣的事情,却被在江上漂流着的一只小船,随着江水正在往前面漂去,男生的快乐就是这样简单,或许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华丽的东西,只是江上的一只小舟。

“你在看什么呀?嗯?”我回过神来,她像是在观察一个陌生人一般看我,充满了交际的尝试和犹豫,一面说着,一面把眼神移到我的视线上来,同样看着此时还漂在江上的小舟,很快的看一眼,便收回来,转而看我,有一些疑惑,“那应该是李清照的词里面写的,那应该也是个雨天吧。”我稍作想象,说道,而且,就这两句的意境,也很李清照,况且,女词人也就那么几个。

“哈哈哈,猜错了吧!”捂着嘴巴笑,我很意外,照说是不会错的,找王长风平时讲的,李清照确是这般戚戚怨怨,不用说,接下来几句该是能显出悲的色彩来的。

“嗯?那你说,这是谁的?”

“额……不告诉你。”她倏地一转,便离开了这栏杆,到了座位上,这时候,她点的几个素菜已经端上桌,她饶有兴致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木瓜放到嘴里,先品品其中的味道和气味,点点头,方才再夹起一片来,我凑到跟前,听到她细微的叭叭声和咀嚼的脆声。开口说话了,“说说嘛,给说说嘛。”

“哼~,就不给你说了。”她只看着盘子中的菜品,已经现在已经形成的清爽的味觉,连理也不理我。

“为啥嘛?”我有些想不明白,她似乎有些生气,似乎置我于不在。

“咯!那你去问江上的小船儿,看它能不能给你解答。”她斜瞟了我一眼,我顿时就明白她在说什么意思。

“哎呀,你看看,不知道嘛,这才来请教您呀?”我拽着她的衣角晃悠。

“那……叫我余老师,我便告诉你。”俏皮再一次在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我看看那江上已经快要消失的小船儿,确认它不会告诉什么之后,“好的吧,余老师,学生向你请教了,望不吝赐教,学生这厢有礼了。”说着一个作揖的手势便要出来,她笑得不行,放下筷子,伸手将我打住。

“搞笑死了,你快停下。”她揩着笑出的泪,又咳嗽几声,该是被呛住了,我瞬间就有些慌神,她躬着身子,激烈的笑转变成了喉咙激烈呕吐状,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面还在想着自己的错误——在她吃东西的时候逗笑她。

“行啦,行啦,你真是好笑,我服了。”她满脸通红的重新坐下。“没事儿了,你坐下吧。”我递给她纸巾。

“岳飞的《满江红·写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她终于以一种诚恳的态度在我面前念了出来这几句词,最后镇定的看着我,好像在说“现在知道了吧。”

“好哒好哒,谢谢余老师。”我说,她笑,嘿嘿嘿的双手按在桌子上笑。我淡定的夹几片牛肉放进锅里面涮,另外再夹起一片来送进嘴里面,冷静的看着她笑个不停,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先品品肉,闻闻味儿,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容,在抬起头的那一刻,正见我如此忸怩作态,又笑了,而且直冲我摆手。

砰砰的两声,她拍了拍桌子面,声音并不是很大,借此来让她自己镇定下来,“不许再逗了,我们好好吃饭。”我憨憨的点点头,“好嘞。”答应她,见到她开怀大笑的样子,也就印在记忆里面。

吃完了饭,很饱,她吃的不是很多,各种菜样都尝尝,倒是我,有席卷整桌的气势,吃得个干干净净。

“我会不会太莽撞了,我是说这种吃法?”其间还询问她。

“挺好的呀,而且看别人饱餐一顿那就证明自己能给别人带来安心的感觉。”我狼吞虎咽,她这么说,以资鼓励。

当然,正经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就餐后,我拿出了给她准备的礼物,是一条银项链,银白色,有一个心形的吊坠。礼盒的包装,“送给你的,它很漂亮。”她有些疑惑的打开,“哇哦!它真是很漂亮。”

细细的项链,有魔力一样,把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她拿着项链的端头,喜笑盈盈。“感谢你。”转过来转过去端详一番,而后满是娇羞的容颜再瞅我一眼。

“先戴上试试,你戴上一定很好看的。”

“嗯。”合拢的地方是一个小扣,她两手拿着,一手一端,伸将过来,我擦擦手。对她投递过来的项链,也是双手接住。

“怎么了?是不喜欢?”没有懂到她的意思,而她不说话,嘴唇微微动。

我是听懂了的,她说给她戴上。

登时,心中泛起了一丝慌张,给一个女孩子戴项链,是没有这种经验的。

我当时抖搂着双手,心里亦是直打哆嗦,“老夫没有这种体验。”心里面一边念,这么郑重地时刻突如其来,令人感到很不适应。

“嗯。”取下围脖,她转过身去,因为手抖得厉害,在我看来,戴项链,就好比是在给针眼穿线——要一下就穿上是不大可能的。

抖动的手,颤动的心,传递到了项链上,它也跟着在晃悠个不停。

余沉沉只是低着头,在等待,那项链几乎是套上她的脖颈的,看着那细细的长链,在一长一短的动,绕到后脖子上,就要将那金属小扣合上,可那就真是像针穿线一般,试了好几回,总是失之交臂,没有合上。

余沉沉很耐心,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

等到扣上的时候,我长舒一口气,便回过身来,我像是经历了高强度的劳务一般,紧张的弦终于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