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平静，本身就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那所以呢，你是想牺牲自己，来换取胜利吗？”姜辕毫不客气地堵了回去，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混沌还真是这么想的，但她知道这只会进一步惹恼姜辕，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另外，她这也是纠正姜辕的话。

“并不是牺牲自己，”混沌轻轻地开口着，“我本身的存在形式，其实只是一缕魂力的实质化而已。”

“就像你的灵根，只是我和斩斩存在着灵性，而这也是和身边人进一步接触下，更加贴近人这个概念而已。”

她的情绪愈发淡薄，古井无波，不泛波澜，但姜辕却不想见到这样的混沌。

“你……”

“言尽于此！”

姜辕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这次却轮到混沌打断他了，没让他继续开口。

紫黑色的气雾弥漫开来，缭绕着，升腾着，继而席卷了过去。

这似乎是在进行形态变化，由分散的云雾凝实了起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

它们向着六根苦竹攀附过去，就像空心杨柳枝一样。

混沌本就擅长同化，即使没有其本身强大至极的力量，也依旧可以从周遭的天地当中，源源不断地摄取力量。

只是如此的话，应该并不算困难才对。

但姜辕眼前的混沌，却是渐渐虚幻起来，存在感愈发稀薄，变得透明了许多。

就算现在跟姜辕说，混沌下一刻就会直接消失，他也会相信。

紫黑的意蕴铺天盖地，覆笼了整个天穹，似乎将整个世界都渲染上了自己的色彩。

哪怕六根清净竹的封镇得到了二次加固，消耗了部分力量，但依旧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熟悉的意蕴缭绕，姜辕心底有些触动，静静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他知道，接下来继续发生的，才很有可能是真正值得重视的。

混沌葫芦一阵蠕动，竟是半空中投射出一道虚影。

正是朱竹清的模样！

但对方其实就是混沌化身而已，她现在面露着凝重之色，死死地盯着海眼深处。

“姜辕，你现在赶快听好了，我接下来可能就没有时间再和你聊些什么了。”

姜辕一愣，心底有些烦躁，但也知道现在最好还是按照她说的做。

“所谓堵不如疏，这海眼的封印无法一直维续下去，这是必然的。”

“但它先前便已经积累了不小的的力量，这是无可奈何的，而我接下来将会松开一个口，让它爆发出来，从这里宣泄出来。”

姜辕听到混沌的话，当即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变得又惊又怒起来。

他又怎能不明白？

就紫意本身的性质而论，无疑是霸道的，极具侵略性的。

这大海若是沾染上丝毫，那也依旧是生灵涂炭，很难完全避免这样的事。

“我明白你现在所想的，但是你不用担心。”混沌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让姜辕安下了心来。

姜辕是相信混沌的，既然对方也特地跟他提起了这一点，那自然是想好相应对策的。

那接下来，就是安静地看着混沌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