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楠再次提着药,去找小二时。小二着实吓了一跳,眼神怪异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子,年龄不大,衣服上到处是血,脸上带着凝重之色。她之前生病麻烦小二替她煎药,他心里当时还很不乐意。事情本来就多,还接个讨不到好的差事。最后,来了一个人,说他来帮忙煎药,还给了他五两银子。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所以,他对眼前的女子映象很深。小二赶紧退得老远,就像她有瘟疫一般。叶楠明白小二的意思,跟刚刚药铺的掌柜一样的反应。她却视若无睹。 最近,住店的人本来就多,所以吃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供不应求,忙都忙不过来。小二天天累得跟狗似的,本来还打算去武林大会上见识见识,可惜实在是有心无力,从早忙到晚。厨房里灶台根本不够用。 叶楠不管这些,目前重要的事是小白的伤。她也不恼,脸上充满了哀求,小二无奈,只得指了指角落里,有个烂灶台。让她自己去煎药,叶楠谢过之后,跑过去给小白煎药。 她向后厨的大娘找了一个缺口的瓦罐,勉强支在灶台上,弄了很久她才把药煎好。 小白躺在桌子上轻轻的呼吸着,看见叶楠进来,连摇尾巴的力气也没有了。放下药碗,抬起小白的头,掰开它的嘴,想要将药灌进去。可是小白一尝苦涩的味道,上下牙齿死死咬住。紧紧闭着嘴。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累得满头大汗。光急着它的伤,没想到它是狗,喂药很困难。只好又跑去后厨,借来一把勺子,一点一点将药喂给它。喂完之后,她身上,桌子上到处是药。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要给它做成药丸才行。把小白抱起来放到床上。 换好衣服,收拾好一切。已经半夜了,外面早已经静悄悄,就连平时最吵闹的那些门派,都已经睡觉了。 此时的她,睡意全无。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 师父啊,师父。你去了哪里?你可知道,你的徒弟我很想你啊。你难道就不想我吗?你到底是不是我师父啊? 顾家堡别苑。 顾防风坐在书房,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剑身极细,锋利的剑尖犹如带着钩的伞,透着幽幽的寒光。两眼随着剑身移动,显得无比温柔。就如同对待自己熟睡的孩子一般。突然,眼神变得凌厉,手上力道加重,剑‘啪’的一声碎成两半,丢在地上。 再怎么看,它也不是真的。他早晚会得到那把真的勾魂剑。 这时,顾琰推开门走了进来。只是瞟了瞟地上的断剑,并没看坐在椅子上的顾防风,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个礼,便坐在一旁。 顾防风望着不远处,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觉得越来越陌生,父子之间早已被什么东西隔开,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谁都没说话,整个书房里气氛怪异无比。 “你跟那个带着一条狗的女子相识?”他眼眸深邃,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等着他回答。 顾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这次的事,就你去办吧。你从她口中套出她师父唐锦的下落。时间紧迫,越快越好。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成大事者,切忌优柔寡断。” 顾琰还是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眼底隐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在爹的心里,到底当我是您儿子,还是一颗棋子?”最后,他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顾琰抬头望着天花板,怕眼泪就这样流出来。很快,他低下头,继而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从小到大的一切辛酸,在此时此刻犹如洪水一般涌上心头。‘自由’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太过沉重。 顾防风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乖巧听话的儿子会如此说,一脸不可思议。最近,他变了很多,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顾琰从书房里出来,站在黑暗中吹着凉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自己在这个家里,跟外人差不多。母亲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而所谓的父亲,在他眼里除了利益什么都没有,包括亲情。 “盟主,请述属下直言。我们何不直接抓了那丫头,然后再放出消息,到时候还怕唐锦不上钩吗?” 顾防风撸了撸胡须,一脸高深莫测。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不是吗。到时候还有意外的收货也说不定呢。”说着瞟了瞟身旁之人。 而那人轻轻叱鼻,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过来。”顾防风勾勾手指,那人便低下头,等着他吩咐。 “你去派几个高手,守着那家客栈。我们要找唐锦,估计鬼门关的人也在找他。只怕有人比我们先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已经捷足先登。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向我禀报。还有,这件事不能让琰儿知道。” “盟主,你不是已经让少庄主去办了吗?这样会不会…….”一旁的人欲言又止的看着顾防风。 “嗯!”他的口气毋庸置疑,在他眼里,不论是谁,忠心服从是永远的宗旨。 那人不再反驳,立刻起身离去。他也随之离开书房。顺着花园走了没多远,来到茅厕。他回头望了望四周,除了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走进茅厕,端开马桶。露出一块石板。撬开一边的石板露出一个窄小的洞。他跳了下去。洞口窄小,里面却是大有乾坤。洞里放着夜明珠所以显得格外宽敞明亮。延着洞一直往前走,最后,来到一个很大的地下室。中间有个大水池,水池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上面飘着一层红色的花瓣,水烟袅袅,犹如仙境。 他脱下衣服,走进去。泡在水里面,闭目养神。 泡完澡走进内室,墙壁上挂满各种名画,有美男、美人,更有名剑。内室里摆着一张大床,红色的纱帐,红色的床罩。整个红色映衬下显得很喜庆。离床不远,还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各种胭脂水粉和首饰。身上只披了一件里衫,松松散散。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将本就不厚的里衫打湿。坐在梳妆台前,大铜镜照出他的样子,脸上的胡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一脸妖娆。跟平时见到的那个不苟言笑,凛若冰霜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