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美国已有丝丝寒意,微风拂至脸上也会令人微微打颤。凌茜和安豪在公寓里架起了火锅,团团白气在锅中升起,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天就是审判安雄飞的日子了,安豪拿着筷子无意识得在碗里很有节奏感地戳着,碗里的菜都要被他戳的融融烂烂。 凌茜用筷子在安豪的碗上敲了敲,瓷碗发出了刺耳而又响亮的声音,这一招果然有效,成功地把安豪的魂魄招回到肉体里面。 “你到底怎么啦,魂不守舍的,碗里的菜都不能吃了啦。”凌茜担心地看着安豪,可是白雾在他们中间层层遮蔽,凌茜看不太清楚安豪的模样。 安豪终于放过了碗里的菜,即使两人之间还隔着层层白雾,也挡不住安豪坚定的眼神。“我要回趟家,大概两三天时间,期间我会嘱咐公寓管理公司那边加紧对你的照顾,这两天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凌茜知道安豪的家里发生了事情,她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跟安豪说了句“一路顺风”,帮他收拾了两件衣服送他出门。 安豪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再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最终到达离家最近的机场。 安豪看了看时间,他回到国内这天已经是开庭之后第二天的凌晨,他回到家里,工人们都已经入睡,月光透过诺大的落地玻璃窗洒满在客厅的地面上,整间屋子显得格外的冷清。 由于时差的原因,回到家的安豪毫无睡意,他来到安雄飞的书房,房内的物件一切如旧,只是物是人非。 安豪浏览这书房内的一切,令他想起了他妈妈还在的时候,那段时间是安豪这辈子以来感觉最温馨的时刻,可是他妈妈最终还是无法认同安雄飞的价值观,在安豪10岁的时候离开了他们。 安豪打开书桌的抽屉,一张A5纸大小的纸张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是一些药物的名字和每天所吃的份额,非专业人士的安豪不认得上面的药物有何功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他爸生病却隐瞒了他。但是翻遍整个书房都找不到一份病例,难道是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了吗?等天亮去看守所探访的时候要把这个问题一并问清楚。 很快,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照耀着大地,这时工人们都起来工作了,见到安豪在家工人们都觉得很诧异,但是他们都条件反射似的第一时间去做早餐。 但是,安豪把他家的工人都聚集了起来,往每个人的手里都塞了一张支票,支票上写的金额很高,足够普通家庭一家大小生活个几年。 “很感谢这么多年来你们在这个家的付出,但是如今我爸已经入狱,估计他是回不来了。你们的未来再次掌握在你们手中,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安豪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惋惜,往后或者会把房子卖掉,以后就和凌茜在美国定居。 工人们依依不舍地向安豪道别,他们纷纷回房收拾行李。等他们全部搬出大宅之后,已经到了可以探访的时间。 国内的十月份还炎热难耐,只穿着一件衬衫的安豪已经汗流浃背,更别提还戴着口罩的脸。 在登记处登记好访客信息之后,狱警把安豪带到了安雄飞的面前。安雄飞见到安豪之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多了几分忧郁。 “你这样贸贸然来看我,那丫头只身一人在国外能过活吗?” “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顺便跟你说一句,我把家里的工人都遣散了,以后恐怕都没有人会回那个家了。”安豪说的很平淡,就像平时谈话一般。 “说的也是,一审判决我要在监狱里住20年,我不打算上诉,反正在这里吃好住好又不用费脑筋,挺好的。”安雄飞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所作所为。他挑挑眉,又接着说,“想必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吧,尽管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反正我们下次相见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反正你现在也尝到了后果。我只是想问一句,在我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安豪轻蹙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安雄飞的双眼,生怕他眼神一转变,他又开始撒谎。 “呵呵呵,果然是我的儿子,这二十几年来没白栽培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安然是绝对不会坐上董事长的位置的。”安雄飞扭曲的笑脸十分地狰狞,双眼的弧度也弯得十分得诡异。 听完安雄飞的发言,安豪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竟是在猜测安雄飞是不是把安然做掉了,毕竟当年他也做出了那档子事。安豪不想相信他自己的想法,他不停地掐着自己左手的食指,他要让痛楚来冷静自己的混乱的思维。 “该不会……” “杀人放火的事我可没干,我只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你放心吧,他们都很安全,呵呵呵。”到此,安雄飞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有点几近疯癫的感觉。站在外面的狱警感觉里面的人有点不对劲,便马上开锁把安雄飞夹走了。 在狱警的拖拽中安雄飞还不忘回头对安豪说,“回美国去吧……”尽管安豪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问清楚安雄飞,但是这一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雄飞离开。 他的爸爸已经变样了,他已经不是当年和蔼可亲的爸爸了。种此因,得此果,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可以当粉笔字一样抹去,但是刚才安雄飞所说的安然绝对不会当上董事长是怎么一回事。 安豪打了个电话给他以前的下属,在下属的口中得知了集团里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才让安豪稍微了解一点安雄飞的话。 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已经不能帮上什么忙,可能此刻在公司里别人只会当他是罪犯的儿子,没有人会想要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公司里。 安豪把口罩戴上,离开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