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拿着画纸准备去鸿月轩找苏泽。阿元正端着早茶进来,她行了个礼:“皇妃准备出去吗?”
我点了下头,“我想去给苏泽看看这些画,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哪。”
她瞧了瞧我手中画,神色如昨夜那般,难以察觉的拘谨。我没在意,转身抬脚出门。
阿元放下早茶小跑着跟上,她一向端庄得体,眼下却有丝慌乱,虽然如此,但语气仍是平静的。
“这画是程将军给您的,奴婢觉得不如问问程将军。程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想必是她去过的哪个地方,一时觉得新鲜就画给皇妃赏赏呢。”
程英?我拍了拍脑袋:“对呀!怎么把她给忘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我匆匆往殿外走去,可走了几步我才想起什么,又掉头回去:“程英住哪?”
阿元扶了扶额,“皇妃还是先吃过早茶吧,等会儿再宣程将军入宫。”
可我等到了正午,才有个内官回来禀报:“禀皇妃,程国公府上说程将军前几日便去了边疆了。”
我嗯了一声,起身准备去找苏泽,阿元沏了一壶茶,“方才竹声也来传话,这几日二皇子都在王君处议事,二皇子怕您寻他,便特意来跟您说一声。”
我皱了皱眉,无精打采的又坐了回去。
阿元立在一旁,语气不解:“皇妃为何如此执意知道这些画呢?”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低头摆弄着桌上被我摊开的画。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不过就是觉得这画中的事物令我没由来的感到熟悉罢了。
门外,雨哥嘴里哼的小曲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她自从不用去了佛堂,整个人悠闲自在了不少。
本来并没有决定让她去佛堂的,后来一想,她本是出家人,却被我带至这千里之外的东临国来,便决定为了能让她好好修行,参悟参悟佛中真理,就叫苏泽将她安排进了国寺的佛堂中。
如今瞧来,却是我多想了,雨哥还是雨哥。
我吩咐着阿元将画收了进去,打算寻个机会再去问问苏泽。
雨哥手里捏着一片落叶,悠哉的哼着小曲儿渡步到我面前,她眼角打转,笑意浓烈。咳了咳嗓子,捏着声音:“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有些不解的看她,她表情古怪,一脸坏笑,估摸着应该与烤鸡相差不远,总之没什么好事。便拂了拂手,起身走到书案边准备抄书。
想到抄书,我十分苦闷的抓了抓头,随手拿了根毛笔,有气无力的沾了沾墨。
雨哥跟着过来,有些诧异:“你可是打禅都没耐心的人,来了东临还改了性子?”
我舔了舔唇,没有搭理她。心中却郁闷得很。
苏泽屡次为我解围,若是不抄了,想必他会为难。阿元同我说他的生母兰妃娘娘,自他幼时便离世了,在宫里没了亲娘就等同于无依无靠,他又身体不好,这下令我觉得他十分可怜。
阿元端来一盘果子,雨哥随手捏了一个葡萄,连皮带籽一起放在嘴里嚼,阿元在桌旁拿起一个将皮剥去,递到了我手边。
雨哥吃完葡萄,等阿元走后,眼睛打了个转,凑了过来,声音极小,只有我们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