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老师的设计项目,当然是不大好做的。
一是身份问题,只要是师生关系,就很保持商业上的纯粹。
二是教师本身也是比较难打交道的客户群体。
因为除艺术类之外的大部分教师,对设计艺术的价值认可、预算认知、以及所能接受的风格形式等,其实都是相当保守和警惕的。
美其名曰他们是比较理性与务实,但换另一个角度看,就是教学时间久了,自我意识太重,导致接受能力非常的低。
可以说,一个性格上注重严谨的教师,找设计师之前,基本都会在自己心中先想好一个概念和框架,然后去要求设计师来按照他的想法做设计,并且在之后的过程中,倘若自己有了新的想法,那么即便是一丁点的鸡毛蒜皮,也会让设计师进行返工或修正
黄守真在曾经的职业生涯中,不是没接触过此类型的属于教师的设计项目,所以只要经历一次,便已是记忆犹新、终生难忘。
简言之就是:这种项目做起来实在是太磨人了。
设计师既不能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而且还费时费力。
当然,好消息是他以前做教师项目时,还是个初入职场不久的小菜鸟,自身专业水平有限,所以才会被当时那名教师折磨的痛不欲生。
但现在么,他的专业水平早已今非昔比、判若两人,肯定没当初那么吃力了。
再不济,他也可以在事务所里找个人,让其来专门负责这个项目。
总之,朱宏宇把这个项目交给他的心思,他的确猜不透,但能够确定的是,他既然接下了这个项目,就绝对不能把项目给搞砸。
且不说搞砸了到时没法和朱宏宇交代,更重要的是,要是他连这么个住宅项目都搞不定,以后在设计界还怎么混?
“老班这家伙,到底是好心想抬我一手呢,还是明知那个钱老师很麻烦,所以才把这个项目交给我?”
黄守真和朱宏宇谈拢项目上的事情、离开美术学院大楼时,心中才开始猜测对方的用意。
“又或者是,他只是想借助这个近在咫尺的项目,亲眼检测一下我的专业水平?
但不管老班是哪个目的,我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把项目做好,然后得出一个好的结果,这样才能所有人皆大欢喜。
哎,不得不说,和老班这种混迹江湖几十年、完全是老谋深算的人打交道,是真的累”
黄守真回到自己的车上后,又有些无奈地期盼着,“只希望那个钱老师是个能判断出设计艺术之价值的人了,而不要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到时跟我喋喋不休。”
翌日,黄守真等人大三下半学期的专业课,正式开课。
第一个课程相对轻松,叫办公室设计。
其实这种性质的课程不止一个,之后到大四时还有什么宾馆设计、餐饮设计之类的。
课程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所有人再熟悉一下软件,然后授课老师会丢给所有学生一个建筑原始框架图,让大家临场布置一个出非常不成熟的平面方案交上去,给她打分就行。
时间则一如往常,为期一个月,每周两天,一共是八天时间学这个课程。
对黄守真来说,这种课程当然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毕竟让他布置一个不过百来平米的小型办公室平面图,如果不追求质量、只讲究实用的话,他只需要短短十分钟就能把方案的大致思路想清楚,并花一节课时间就可以把整个课程结束。
当然了,他可以做到,现在的陈雷和许凡也能做到,可班里的其他人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们还得老老实实来学院和大家一起上课。
只不过在课堂中,他们没在练习老师布置下来的任务,而是在摸鱼干私人的事情。
比如说他自己是在出刘博的家具实体店的空间设计方案,而陈雷二人,则是在布置芝田县项目的样板间平面方案。
“我们要是心狠一点,在剩余几周课程中,甚至可以能把施工图用盘拷贝过来,然后在上课期间制图也无不可。”黄守真一边听老师在讲课,一边则是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陈雷二人说道:“而且不只是现在这个课程,我们在其它课程上,也能这么做。
反正对我们来说,剩下那些由学校制定的专业课都没什么难度了,包括毕业设计也是,我们不做正事就是浪费时间。”
陈雷二人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们自从跟随黄守真工作后,学校的专业课对他们而言,早就变得越来越简单和轻松了。
因为他们平时从工作中所学到的本领,已是大大超越了学校制定的这些课程的难度,完全跟小儿科一样。
而这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再像班里的其它同学一样,面对这些课程时,还会感到无从下手、或者焦头烂额。
他们是在无形中、在黄守真的带领下,即便还身处校园,可在职业领域中却已是遥遥领先于同阶段的人太多,并且在这点上,他们不止是领先自己这个班里的同学,而是领先全国所有与他们同专业、同一届的学生。
原因无他,黄守真将他们的设计生涯,至少都提速了三到四年的水平。
而在第一个课程结束后,他们大三下半学期的第二个课程就更加轻松了,他们将和平面班的学生一起外出采风美术生专属写生旅行。
课程时间为期两周。
按照黄守真对曾经的记忆,他知道学校制定的采风路线,一共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
一条在省内,并且距离上也很近,就是到白鹿市隔壁的处州市古堰镇进行写生。
另一条路线则是去徽州很有名的古村落宏村及西递进行写生。
曾经的黄守真等人,两个班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选择了徽州那条写生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