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灰的,气温很低,气象预报说今天如果水气充足,可能会下雪,今年本市的第一场雪。
第二市立殡仪馆瑞安厅,如斯的志工们一早就忙进忙出,为着简老先生的告别式张罗着。
瑞安厅只是一个大约八十平米的小厅堂,这是如斯一向为独居逝者举办告别式的地方。反正不会有人来参与,场地自然不需要大。
但是今天这场似乎不大一样,已经确定简老先生的告别式不会像往常般除了志工再无人来参与了,因为一身黑衣墨镜的陆扬早早就来了。
小彤很欣慰,这是她办过的几场独居逝者告别式中,第一次有逝者的亲人到场。
陆扬不是一个人来的,尹茜和三江汇的几位重要干部都到了。这些人一式的黑衣墨镜,惹得殡仪馆内前来参与其他告别式的民众人人侧目,窃窃私语,议论著简老先生的真实身份。
陆扬特地为小彤介绍了尹茜。
“妳就是小彤啊!让我看看好可爱的妹子,难得心地又是这般善良。”尹茜亲热地拉着小彤说:“感谢妳为老爷子做的这一切,很惭愧,这些本来是我们身为晚辈应该做的。”
说话间,尹茜取出手提包里的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小彤,说:“一点心意,请帮我捐给贵团体,这个社会如果多一些像妳们这种善的力量,相信世界一定会更美好,而且可以减少许多遗憾。”
小彤有些惊讶,略显慌乱地接过牛皮纸袋,说:“我代表“如斯”感谢您的支持!我晚一点请师姐写一张收据给您。”
尹茜笑笑不答,她自然不在意这劳什子收据的,她甚至希望小彤能腹黑点自己收下,但她知道,眼前这位妹子不会这样做。
这位妹子的笑容让人感觉这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邓总走进来,看了眼坐在灵前椅子上静思的陆扬,低声对尹茜说:“歪嘴龙来了!”
尹茜眼神寒芒一闪:“他来干嘛?”
“不止他来,还有大队人马,上百人,现在厅外黑压压一片。”
“难道他想在这儿动手?”
邓总没回答,但是答案很清楚。
不是不可能!这也是她一直反对陆扬出席今天告别式的一个最要紧的原因。七海帮和三江汇始终不对盘,这根本不是个秘密,而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实。
如果不是陆扬,七海帮早将三江汇纳入麾下了,花样年华自然也早就归属歪嘴龙的产业了。陆扬的强势回归,让三江汇找到主心骨,自然也成了歪嘴龙极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况且,歪嘴龙和陆扬还有一笔陈年老账要算。
中埔市长久以来就有三股社团势力,哑巴坤的玄德宗,歪嘴龙的七海帮和陆扬的三江汇。
七年前,歪嘴龙手下黄毛撺掇当年玄德宗辖下敬天堂的堂主侯世阳谋逆,想要攻其不备让哑巴坤下课。
那一夜,玄德宗祸起萧墙,猝不及防,哑巴坤手下一一折损,眼看一手建立的王朝即将倾覆。
危急中,陆扬孤身战上敬天堂,破解敬天堂包括侯世阳在内的十几个高手合围之势,这才力挽狂澜,保存了玄德宗德惠堂,也进一步阻止了歪嘴龙的一统中埔市势力的野心。
但这一来,七海帮可就与陆扬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歪嘴龙想处理陆扬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之前,陆扬在狱中,七海帮有气无处发,自然只得等着。陆扬出狱后,行踪飘忽难测,始终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歪嘴龙苦无机会,早气得牙痒痒的。
要动陆扬,还有比今天更好的机会吗?你说,人家里在办姥爷的告别式,这样做不是太不厚道?不会太超过?岂不叫天下人不耻吗?
是在哈咯吗?没听过趁你病,要你命吗?没听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吗?行走社会,就是得心狠手辣,又不是要当皇帝,管天下人咋想的?
尹茜走到角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她淡淡地说:“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电话里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回答:“是虎吗?我看只是猫儿吧?”
尹茜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即使是猫儿,只要獠牙够尖,爪子够利也能要命的!”
“那妳打电话给我做啥?”
“我只是提醒你将来不要后悔!”说完,尹茜挂了电话,美目流转,看向灵前静坐的男人,陆扬像是入定般,巍然不动。
今天是他姥爷的大日子,多么希望能再见他老人家一眼
。
瑞安厅外,偌大的广场上黑压压的上百号黑衣男子。最远处一棵白杨树下,歪嘴龙正抽着烟,两边凶神恶煞的几人护卫着。
厅堂门口,三江汇小罗站在阶梯上。邓总交待他公祭时间未到,谁都不能进厅内。
小罗百无聊赖,问最前面那个神情狰狞,脸上伤疤宛然,发色猩红的男子:“红毛,你们七海帮来这么多人,是要吓唬谁?”
红毛还没说话,一旁的小弟已然怒叱:“红毛是你叫的?你懂不懂规矩?”
小罗双手一摊:“懂什么规矩?你们家老大又不是我们家老大,他头上一撮红毛不是?不叫红毛叫什么?”
红毛很不想理这种中二,他是有着一定江湖地位的人,只好说:“叫陆扬出来说话!”舞神电子书sx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