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漫无目的开着车,这个点既无生意可谈,也无饭局可赴,更不像年轻时,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想法,找乐子荒废时间再简单不过了。
可年纪越往上走,心更稳更沉,不愿再将心思花在无意义的事上。
想到这儿,那人的脸便出现在脑中,笑时娇艳明媚,哭时令人动容,连今夜他转身前只看一眼的表情都彷如刻在脑中。
她眼里光芒寸寸黯淡的瞬间,精准刻写了一个女人热忱冷却,心灰意冷的过程。
他理解为是男女性别差异,和年龄差造成的思维鸿沟,她年轻,过分看重情爱的分量,可能对他还有某种无法放下的执念。
本以为他能轻松应对,她可以哭闹,他也无需太过在乎。
可这时候他知自己情绪反常,过于沉重。
这种超乎意料之外的在意,带起一阵预感失控的不安。
从跟她在一起那晚开始,对她那种熟悉的占有欲和安定感,随时间推移逐渐加重,并且还有了不同。
就拿今晚举例,看她哭那瞬间,他脑子里冒出“舍不得”“不如算了”之类的念头,一哭便令他心烦意乱,几乎就要下意识想事事顺着她去。
即便是曾经和叶言卿在一起时,那么多年,也未曾因她烦心成这样过。
更令他感到矛盾的是,她常常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又痴迷,即便基本确定她心里那个enz就是他自己,但没这段记忆的他,每每见此,仍觉得她是在看另一个人,会令他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感。
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人随时都在扰乱他的心智,可这种时候若失去判断力,只会造成他不愿看到的后果。
孟延开拿起手机打给沈平越,这时候有可能在外鬼混的就只有他一个。
沈平越接了电话,背景音嘈杂,果真是在外鬼混。
孟延开问:“你人在哪儿?”
沈平越扯着嗓子吼:“廖熠的酒吧。”
……
孟延开不到半小时到了酒吧。
一栋独立采用不规则形状设计的建筑,外观简洁,没有闪瞎人眼的霓虹,门口顶上一个招牌,建筑外采用独特照明设计,缓缓变幻着色调冷而低迷的光。
场外幽静,场内沸腾。
孟延开经人引路上二楼包厢。
本以为沈平越又同些爱玩的狐朋狗友在此消遣,谁知就他一人。
孟延开推门进去时,沈平越正坐在沙发上,朝底下偌大的舞池张望,乌压压一片人头,摇晃不停。
孟延开坐下,自己倒了杯酒,“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沈平越兴致不高,闻声才看他一眼,呵地笑了声:“我孤家寡人,怎样都是情理之中。你这有家有室的,深夜买醉,才是事之反常。”
孟延开看桌上还放着一杯没怎么喝过的西瓜汁,杯沿有口红印,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