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想当个好护士,我更想当个好妈妈,他的人生还没开始,所以我要让自己很强大、很优秀,给他做好榜样,希望我的孩子也是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一进入病房,她就从长不大的小女孩变成了白衣战士。
不过“战士”也有犯难的时候,由于数层的防护手套完全隔绝了手指对患者血管的触感,抽血化验、擦拭护理时,无法找到血管准确位置,有时需要三四次才能采出血液。
可病人很理解,总说:“放心扎吧,姑娘,注意保护好自己,谢谢你们!”
爱人叮嘱她进入病房后少交流,避免感染。
可她却说:“看见患者后,就特别想安慰他们,跟他们说几句话,让他们放心养病。”
在护理一位老大爷时,她询问对方哪不舒服。
由于老人有些虚弱,说话声很小,又是方言,她没太听清,就往前凑了凑。不料患者迅速蒙起被子,喊道:“不要离我太近,会传染。”
这一声,让她突然感受到,她不仅是位关心患者的护士,还是被患者关心的护士。
她常常为重症和老年病患穿戴纸尿裤、换病号服、清理身体,对重症监护室的医护来说,这是职责内的事情。
有位患者含糊不清地说,就是自己亲闺女都不一定会为他做这些事情,每次都会和她说“对不起”。
晚上,小袁给爱人发去信息。
“你说,万一我真的被感染了,你会咋整?”
爱人不假思索地回复:“我会去找你,我陪你。”一晚上,她反复地纠结着,让爱人要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爱人不断安慰她:“医院和领导都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别胡思乱想了。”
原来小袁发烧了。难怪她跟爱人聊那么沉重的话题,她一定是太害怕了。
隔天爱人知道了这件事,躲着孩子在房间哭。心疼她,又无能为力,只能跟她视频,感觉自己是在陪着她。
这边的小袁,在酒店里整整哭了一晚上,害怕自己是被感染了,可反复回忆和患者接触的每个细节,大脑一片空白。
她把自己隔离在酒店,吃了感冒药。
好在早上体温降了下来,也没有感染症状。
他们才刚刚30岁出头,却反复讨论着生离死别,挂了电话,爱人抱着儿子望向窗外,仿佛看到小袁穿上防护服重进战场。
可脱下后,你就是孩子、是妻子、是母亲,你也害怕。就像一些文章写的,你们就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学着前辈们的模样,治病救人和死神抢人罢了。”
每次跟爱人发消息,他都会问她“何时是归期?”
小袁给爱人发去一张请战书,原来她们请求继续支援直到全面胜利。
她对我说:“谁都想家,但这场战斗还没结束,所以大家都不着急回家。那么多天最难的时候都挺过去了,现在肯定是会越来越好了,尤其是,第一批患者已经健康出院,这一切都值得了。”
在酒店休息时,小袁也没有懈怠,她坚持上网课、学习英语,准备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