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眸光冰冷,没有回答。
黑雾团叫他迟迟不答话,再次劝说道:“最多不过百年之久,想想你与彩七未来的几十万年吧,该做怎样的选择,你自己思量。”
冥王看了他一眼,抬手重新戴上了魔鬼面具,“好,就如你所说,百年之内。”
“好,一言为定。”黑雾团说着,又转向景咪,“小姑娘,景深的灵魂还不稳定,我要带他回地府。转生的过程会很快,最多两三天就会有结果,你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冥王还等着她的情丹,不可能不会主动找上门。
景咪嗓音沉哑,回道:“可以。”
“那么,再见。“黑雾团说完,猛地就再次钻回墨铃里。
冥王一手握着墨铃,一手向前伸着,将另外一半碎掉的墨铃也一并收了过去。
然后带着来生和往生,化作一缕缕黑雾消失在她面前。
景咪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里一片血红,双拳紧握。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因为她不够强大,才会如此任人宰割。
她是那么的恨冥王,恨他伤害了景深,可她没有能力与他对抗!
到最后,她居然还要依靠他的能力才能再次见到景深。
腹部的伤口她已经用了妖力恢复,止住了血。可内里的疼痛丝毫不减,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心痛还是身体被破坏的疼痛。
偌大的树林里,只剩她一个人。
夜风吹来,景咪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倒,蓝白混色的长发轻轻飘舞。
她缓缓抬起脚,走向景深死亡的位置,弯腰将掉落在地的衣物捡了起来。
从上衣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钥匙、纸钱、还有替她装上的几颗喜糖,以及,她让他随身携带的她拜托迎风带来的符纸。
符纸,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用。
景咪跪坐在地,景深干燥的外套上,落下了一滴又一滴蓝色的眼泪。
滴答滴答,晕染成灾。
景咪站在景深家门前,一切都是熟悉的,又仿佛是陌生的。
以猫的姿态看这幢房子时,周围的花草、房檐、绿萝以及等等等等,对于她来说都是巨大的。
而现在,她已经比门前的栀子树高的太多了,她再也不用,垫着短腿跳着去抓栀子叶。
这是一件,多让人悲伤的事情……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抱着怀里的衣物和鞋子,匆忙地取出钥匙,胡乱地开了门。
关好门,上了锁,景咪沿着走廊走上楼梯,走到了景深卧室的门口。
她顿住身体没有进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赤足,脏兮兮难以入目,裙子上也是血红一片,好一块破一块。
调转了方向,她打开了浴室的门,打开门边墙上的灯,走了进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景咪才走出来,她洗了澡,但依旧穿着那件破了的裙子。
双手端了一个盆,盆里是已经洗干净的景深的衣物。
将浴室的灯关掉,光着脚,景咪走进卧室,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拿了衣架将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
将近一夜的纠缠,此刻天色微微亮,整片天空,万籁俱寂,沉默不语。
景咪回屋,关上玻璃门,拉上窗帘,屋内顿时漆黑一片,只有她浅蓝色的双眸,仍旧明亮。
打开衣柜,里面全是景深的衣服,景咪闭着眼,埋头嗅着衣服上的味道,可惜的是,衣物上残留的气味不浓,大多充斥着洗衣粉和肥皂的香味。
取出一件景深常穿的黑色衬衣换上,将脱下来的白裙折叠好放在一边。
看着长度到大腿根的黑衬衫,景咪不禁想起景深穿上它时的样子。景深一米七二的个子比她人形的模样高出了整整七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