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诗琯心生疑惑,本来是为着他们着想的,不接受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驱逐自己呢?
便想和他们再讲讲理,却见史臻祥走了过来,将一老乡拉到一边,叽里咕噜说了一段奇怪的话,那老乡便抽噎着试泪回来,又和其他村民说了一通,他们便放阐诗琯走了。
阐诗琯好奇,追上史臻祥道:“你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又放我走了呢?”
史臻祥道:“既然放你走了,你还不快走?难道非要他们把你驱逐吗?还有你那什么狗屁建议也不要和他们说了,有时候你认为的善心并不是善意,还是你以为就你聪明?这个法子就没人想过吗?你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
“我……”阐诗琯满心的委屈,明明是村民愚昧无知,他不安慰自己也就算了,还如此作贱自己。可又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自负了,总以为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就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而有些把古人当成傻子看了。
便也不再反驳,只是一个人悻悻的,也不与史臻祥同车了,而是跑到了蜜儿的马车里。
史臻祥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也不坐车了,自己去牵了一匹马。
蜜儿笑她,“你不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缠着大人吗?怎么这会又跑到我的车里来?”
阐诗琯冷哼不说话。
一直又走了一刻钟,阐诗琯仍是不说话,原先蜜儿觉得话唠是很可怕的,现在才发现原来可怕的是话唠不说话。
叹了一口气道:“亏大人还帮着你说话,就活该让那些村民把你赶出去!”
阐诗琯终于忍不住了,便说:“可是我有说错吗?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好吗?而且这么好的技术就是要推广的,这样才不会失传呀!”
“你的想法没错,但你要选择对人,对他们来说,就算是穷一辈子也不会把技术流出去的。”蜜儿道,且心生敬畏之色。
阐诗琯道:“那我就不理解了!这不就是愚昧无知吗?他们为了什么?”
“为什么?”蜜儿冷笑:“因为他们是珶瑝子民,他们会把技术献给害他们国破家亡的人吗?若不是他们心存善良,就你的那番言论不把你拉出去祭天就不错了,还只是想要把你驱逐吗?”
阐诗琯一惊:“你是说,他们……他们是前朝子民……”
蜜儿苦笑:“现在还哪里有什么前朝子民啊?只是在这珶瑝山脚下,还念着珶瑝朝的情罢了。”
阐诗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是有多恶毒了,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或许自己做的比他们还过吧。不禁又疑惑道:“可他们怎么又放咱们进入了呢?公公叽里咕噜和他们说了什么?”
蜜儿道:“他说的是珶瑝朝方言,他们便觉得大人是故人,大人又说你来珶瑝山脉是给你婆婆寻药治怪病的,他们听了被你的孝心感动,便让你进入了,说到底,他们还是太善良了。”
阐诗琯“噗嗤”一下笑喷,“你们家大人还真有神棍的潜质。”
蜜儿自然不爱听了,“大人说的也没错,难道太后不是你婆婆吗?”
阐诗琯顿时没了言语,又行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七宝山,马车却是行不上来了,只得下来走。阐诗琯的腿脚还是有些不便,便由史臻祥背着前行。
起初阐诗琯还觉有些别扭,只是这样路上都这样真的很诡异,便道:“那个……谢谢。”
史臻祥道:“什么?”
“我是说你替我帮村民解释的事,大蜜蜜和我说了。”
“多嘴!”史臻祥却责怪了一声。
阐诗琯笑说:“我想她是真的很爱你呐,所以事事都要帮你解释,不想有人误解你……”
却听史臻祥又说了一句:“多嘴!”
阐诗琯一时错愕,感情这第一句“多嘴”也是说她?刚刚生起的想要原谅的心思又灭了,便不再说话。
蜜儿在前方带路,春风和怜儿走在最后,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皇宫里的丫头的缘故,那春风比起怜儿来,显得有些娇气,渐渐体力便不支起来,看着被人背着的阐诗琯当真是羡慕个了不得。
急跑了两步追上怜儿,便笑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主子和总管就像一对小夫妻……”
怜儿道:“休要胡说!被主子们听见不撕烂你的嘴!”
“哎呀!好怜儿,我就是和你说说,寻个乐子,不然我是真的走不动了,你可不要和主子说。”
“这个自然,只是以后不要再说了,你还真是胆大,现在都开始寻起主子的开心来着。”怜儿又忙嗔怪道。
阐诗琯正尴尬的要命,见那两个小丫头在那里说笑,便扯着脖子问:“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快点跟上啊!”
怜儿和春风被吓了一跳,忙应了一句跟了上来。
史臻祥却是挑唇一笑,以他的耳力自然能够将他们说的话听的清楚,只是春风那丫头的确不够稳妥。
思虑间,前方的蜜儿忽然将脚步停住,史臻祥便也停住,阐诗琯还在那里和怜儿她们说话,忽觉坐骑停顿,便想喊声“驾”,一转头却见满山的紫色小花,便惊叫出声:“好美啊!这简直就是古代的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庄园,不对,这比薰衣草庄园更震撼!”90看看90kank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