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恒一愣,和晋军合作?
四下战事纷忙,皆因晋军而起,虽晋元新帝贤名在外,可苏恒凌身为凌霄大将军之后,不奋起杀敌护国,还偏要与敌军合作,这通敌叛国之罪,饶是凌霄大将军一生为国奉献,都不能相抵吧。
聂恒将手里地图放下,身子微微后倾,眉间的沧桑也蓦然清晰。
苏恒凌忽的发觉眼睛酸了。
算起来聂恒还比孟正行大上个六七岁的,当年聂恒一介武夫,母亲命硬接连丧夫,孩子也一个个夭折了,唯独聂恒活下来,还是因为聂恒母亲怕克死自己最小的孩子,在生产当晚便自尽了。
这些事都不是秘密,聂恒虽在江州,可盛京哪家不知聂恒命硬,若不是因此,聂恒怎会在江州这个灾难多生的地方安了家。
说白了,聂恒就是来镇压这里的邪气的。
所幸江州虽多难,可也富庶,纵使年年水患瘟疫不停,可江州仍是凌朝最富裕的地方。
聂恒对江州有着特殊的感情,他的夫人也是江州人,在应凉人人见了他都要躲开,只有孟正行收留他。
可来了江州,人们只当他的是福星,聂恒夫人虽不是名门,可也是当地有名书香门第之家,他的岳父岳母还时常说,因得他,江州才可以变邪气为福气,百姓衣食丰足,幸而美哉。
聂恒叹出一口气,斑驳树影在秋日不甚热烈的日头下窸窸窣窣的,大厅内只透过三两点明光。
聂恒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煎熬过。
苏恒凌和孟言琛不约而同的静静看着聂恒放空思绪,大厅里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显得这里仿佛是个圣洁的膜拜场。
半响聂恒闭眼道:“可以讲来听听。”
苏恒凌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聂将军可还记得江拂?”
“江二公子?”
聂恒眉眼一抬,平日里外人皆称江拂临王府庶出的二公子,聂恒从当年在江州见到江拂起,他就只唤江拂为江二公子。
无关身份,无关嫡庶,紧紧是江拂这个人值得他这样唤他。
可江拂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苏恒凌重重点头,“他没死。”
聂恒眉头一皱,盛京多秘辛,当初死了的人现在又活过来了,只能证明江拂身份的与众不同。
“他是晋元人?”聂恒问道。
苏恒凌点点头又摇摇头,“江拂的身份我不清楚,我只收到安瑾的信,要我们召军令追从江拂。”
聂恒自觉眉心隐隐作痛,这些年他以为盛京也就不过那几党明争暗抢罢了,竟不想事以纷杂到如此地步。
聂恒思忖片刻,将事情好好理了一遍后道:“江二公子的身份你我并不清楚,虽说安瑾身份在哪,但她现在并不在,仅凭召军令便要其他五位将军相信晋军,只怕不太容易。”
召军令在,六位虎将无条件信任,只是这次是和晋军合作,任谁再忠心,也少不了几分猜疑。
苏恒凌淡淡一笑,“我父亲凌霄大将军此前被送回应凉安抚民心,前不久我传了信给他,相信过不久,我父亲定会带着消息回来。” 聂恒一愣,和晋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