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却是喝了口酒水,捻着子在棋桌上掂了掂,又放回棋盒。
宁君惜微微愕然。
剩下的人也都愣了愣。
李禅打了个哈欠,“不合格,自己想想。”
他拍拍衣衫,自己走了。
覃鬼手瞟了眼棋盘,小小打了个哈欠,起身慢吞吞离去。
王春燕和丝丝对于棋道涉猎不深,本来就没看懂,现在就更一头雾水了,见宁君惜皱着眉头没空搭理她们,相互招呼着悄悄溜了。
姚靖城没走,睁眼说瞎话干笑道,“那老小子,输了就是输了,还说得这么悬,用不用哥哥帮你教训他一顿啊?”
他见宁君惜不说话,就有点为难,“不过,一禅好歹是你师父,这么做也不太好,是吧?算了算了,你要是执意揍他,我铁定是舍命陪君子的,你说怎么着吧。”
一阵沉默。
姚靖城继续戳宁君惜,“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意不同意啊?你这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再揍错了,这不是造孽……”
“是我学艺不精,乱了分寸。”宁君惜忽然抬头道,“不劳烦殿下费心。”
他摇摇头,起身离开。
姚靖城一时无语,“美人干嘛去?”
“自然是反思,温习功课。”宁君惜头也不回说了句,“殿下随意。”
“带你去见见世面。”姚靖城喊了声。
“没空。”宁君惜毫不犹豫回了一句。
又一日清闲,宁君惜在谱棋总结中平平无奇过去了。
临近傍晚时,倒是有人来拜访,却不是为了巴结姚氏兄妹,而是请一禅去主持个法会,一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鬼知道这家伙隐居了二十年,其他人怎么还知道这人的。
之后晚饭上,李禅就开始絮絮叨叨,什么他本想低调,奈何声名远播,受之有愧啊之类的废话。
最后,连王春燕都烦了,没好气说这两日便走的建议,李禅装模作样说要不还是明早走,多住几日,再被百姓夹道目睹他一代禅师风采挺不好意思的,当时,王春燕差点没一口水喷李禅脸上。
不过后来,几个人都商定了明日离开。
只是姚靖城可一点不乐意,耍赖皮不让走。
最后,李禅避开其他人跟姚氏兄妹单独聊了聊,两人才点头同意。
……
清霜孤寒冬寂寥。
落雨轩附近的一小巷中,一个十岁左右、体型瘦小的乞儿在巷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小脸上尽是好奇之色。
小乞丐名为小七,两年前颠沛流离成了乞儿,后来一番际遇,又让他走上了另一番生活轨迹。
他年纪不过九岁,但他很机灵。
因此他才有机会这般小的年纪就被派出来执行任务。
当然,他的任务不过是送封信这般的小事,而他早已完成。
按照规定,昨晚便已是他回去的最后期限。
但他只是个孩子。
所以所谓的纪律严明,在小七这里完全只是个漏洞。
小七不会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捅出多大的篓子,他只是不太喜欢学堂的学习,不过,如今他游荡了一晚,又饿又累。
落雨轩的早市是处极好之地,至少对于他是。
距离清晨天明还有一段时间,天气很冷,他靠着巷口墙壁蜷曲起来。
他想到那个接信的人,那是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童。
来送信前,那些大人物们一个个小心嘱咐,再三叮咛,生怕他给冒犯了,的确让他很是好奇。以前那些出去执行任务的可都没有这待遇。
昨天见到人后,他更加好奇。这么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能做得了什么?
小小孩子可不会相信,天底下有十岁稚童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突然,小七觉得自己后颈一紧,被一只大手猛地掐住,惊得他险些尖叫起来。
然后,小七觉得整个人被狠狠摔在地上,整个人晕晕乎乎,似乎散了架。
将小七丢在地上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眉宇间有些杀伐之气,显得整个人严肃铁血,此时眉头皱起便有些煞气逼人的感觉,“在这儿鬼鬼祟祟作甚?”
小七看是跟着接信人一起的那位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却是一松,小心翼翼道,“我……我在等你们的回信。”
于逸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
飘缈楼的情报运作极其精准细致,任务派发也讲究当日事,当日毕。一般情况下,并不存在今日任务,昨日派发的现象。
当然,此事并不归他管。
略一斟酌,于逸便也不打算在这儿多浪费时间,皱着眉头将怀中书信抛给小七,淡漠道,“这封信送回去,赶快回去,否则便不要再回去了。”
小七小脸煞白,赶忙点头。
于逸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小七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转身,后颈一麻,瞬间没了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