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安静异常,只有几个挑着东西叫卖的人急匆匆的趁着月色往家中赶去,许安驾着马车不快不慢的赶往国公府,清脆的马蹄声落在安静的街道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清韵,你这么了,可是在后面宫宴里有人为难你!”从出了宫傅黎夜就觉得她情绪不佳。
她转头笑了笑:“我以前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现在有你给我撑腰,我还能让自己被人欺负了不成。”
看她带着笑意,眉目之间却有着忧愁,他伸手抱着她:“清韵,我是你的丈夫,是你这一辈子最亲近的人,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都可以和我说,你要时刻记着在我这里你不必隐瞒自己。”
疲惫的闭上眼睛,然后说道:“没事的,你别瞎想,对了,闵月一行人被关押在何处了!”
“你想去见她?”傅黎夜有些不乐意,每次与闵月相见后,苏清韵的情绪就很不好,若是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让两人相见。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闵月,所以我想见她一面!”她知道傅黎夜的担忧,并说道:“放心吧,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能力吗,我不会傻到让别人拿捏的,所以你就让我去见她一面吧!”
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笑容便维持不下去了,傅黎夜就那样看着她,最后笃定地说道:苏清韵你还没有从那件事情当中走出来,你去找闵月,是不是……”
“不是,我从不想让自己的手粘上血腥!”她坚定又快速的回答,从来她都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以前不想,现在她也不想。
战场上两国交兵势必会有伤亡,她是逼不得已不得不为之,可现在不一样,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她从来不想做恶的那一方,从来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别人的血腥。
“那你为何非要见她,你明知道你每次见到她,你就会想起那件事情,你又何苦每次让自己……”傅黎夜实在不忍心让他去思量曾经的悲剧。
她满目忧伤喃喃的说道:“你以为我不见她,我就能像个懦夫一样逃开吗?”
她抬头满目疮痍地看着傅黎夜:“其实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我忘不了孩子从我身体里离开的时候,我全身冰冷的感觉,我忘不了我用尽全力也留不住孩子的无助感!”
“我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我感觉在梦里我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当时的情景!有时候我在梦里就像一个看客,我看着孩子化成一滩血,可我却无能为力!有时候我亲自躺在那里,我想……我想我想留住他,可是我四肢乏力,感觉有人把我捆起来,我动也动不了!”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傅黎夜错愕,他以为日子一点点的过去,她总会把这一切都忘掉。
他以为他已经做得够好,能够让苏清韵把过去的伤痛忘掉,可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是如此的痛苦。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你也很难受,我看你为了让我开心起来所做的努力,我实在不忍心,所以我便装作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一直在努力的给自己说,这一切都会好的,可是……我!”苏清韵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她也尝试过让自己走出这段记忆,想要迎接新的生活,她也知道新的生活在等着她,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就算每天脸上挂着笑容,可最终在独自一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陷入一阵阵的噩梦里,无法出来。说到底这件事其实最大的过错便是她自己。
这件事情谁都有错,可是她就觉得这一切的错都是她开始的,如果不是她当初糊涂入宫去做皇上的妃子,又怎会给了闵月这样的机会让闵月进入国公府。
如果她能够明白这世界上人心险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只为了图一个安稳,她们也会争风吃醋使出卑劣的手段,若是她一早明白这些,多一些防备也不至于会让自己的孩子就那样离开了自己。
傅黎夜看着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到这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嘴巴动了几次,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出来。
“呵呵……看我,又旧事重提,还没到年纪呢,我就像一个更年期的老人家,天天的给你絮叨,我想你烦了吧!”苏清韵想活跃一下气氛,总觉得两人现在在尴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