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天前,胡人只在山外。
他们以为山坳的深处是天堂,那里有无数牛羊。
二十八天后,胡人在山中。
才发现这里是地狱。
南宫护要将自己把守过的大门夺回来,然后堵住它。
“呸……呸……呸……”被扬尘呛到的南宫豹不断的吐着唾沫,抱怨一声:“这叫什么事。一群材官上马,骑兵用脚跑着去。”
边上一个断了两根手指的士卒嘿嘿一笑,接茬道:“将军,咱们就是下了马,也不见的比这些泥腿子慢多少。”
南宫豹一愣,大笑一声,接着道:“不错,大秦的儿郎们给我吼起来!”
“风!”
“风!”
“风!”
长久的持续作战下来,匈奴人发现了一条不能称之为规律的规律,那就是秦军开始呼喝“风”与“大风”之时,就是要拼命了。
南宫护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进攻的营地中有着不少的挽马,骡马虽然没有马鞍也比不得那些专门用来杀敌的战马,可好在有了代步工具。但这也让他不得不承担更严峻的任务。
临阵应变是一个将军必须掌握的,当明知不可为,强行为之时胜了是你用兵如神,如有天助。败了人家就会说你是傻子,当然这种傻子居多,因为有史以来,用兵如神这四字没几个配得上的人。
南宫护给自己的订下的目标就是那段自己督建的女墙。
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楼烦,因为楼烦在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南宫豹一步步的追赶南宫护,南宫护则目无它物的纵马狂奔。
除了射出零星箭矢去射杀一下路边被追上的胡人溃兵外,跟在南宫护身边的士伍,连刀都懒得挥动,他们知道自己待会儿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蒙冲此时,整个人就像个蜡烛,身上的血珠一滴滴地向下滴落。一晃身子,地上便是一地血沫。
戟指北方,蒙冲大吼道:“追!”
“诺!”
将刚刚斩下的右谷蠡部小王的脑袋绑在自己战马一侧,蒙冲一马当先狠狠抽打着胯下战马,风一样的追了下去。
“你到底能不能确定胡人不会从我的营地中逃出来?”
紧紧跟在蒙冲一侧刘三将嘴里腥臭的马血咽下,绑好装着马血的水囊后才回道:“不确定!”
蒙冲转头怒目而视,一时间想到了王尧那双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什么都不说,但就是再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废物。
“我们在做一件大事,可我自己一个做不成这件大事。这是南宫校尉以前说过的,他说一件大事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无数件小事的积累,既然我只能负责一件小事,那就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并且去相信袍泽、兄弟能将其它事做好。”
“可他只有二百人!”蒙冲怒吼道。
刘三无所谓的晃晃脑袋,拿手一指:“我跟他抵挡右谷蠡部撤退时还不到二百。你不理解鹰嘴崖。”奇书qish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