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康宫寝殿,柴皇后端坐着,纤纤玉手捧着一杯热茶暖手。
她来回思忖了好一会儿,刘婆子虽然老奸巨猾,夹带私货,趁这次接生赏赐满足自己的私心,令人生厌。
不过,有一点她说得没错,莺歌丫头确实不适合长留在自己身边。
那丫头太过于胆小怕事,常常一点小事就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以后难免会给自己惹出不少麻烦,所以今天的事都没让那丫头过多参与,就是怕哪天被有心的人套了话。
刘婆子补充道:“我老婆子一辈子都在柴府当差,此番不求金银珠宝,但求皇后娘娘开恩,将莺歌姑娘赐与我儿。我老婆子自当尽心尽力当差,不辜负娘娘您和柴府老爷、夫人的关照。”
这老婆子虽然粗俗不堪,但话说得一句赶一句、一环扣一环,自己不答应都像是抹不开面子似的,果然是个狠角儿。
“惠康宫事务繁杂,特别是小皇子初生这段时间。若是府里没有得心应手的新人送进来,那莺歌是断断走不了的。”
“有有有!没有的话,老婆子不敢开这个口,眼下府中就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柴皇后诧异道:“哦,是谁?说来听听。”
“正是府中以前那秦大管家的遗孀秦罗氏!”
“你是说府里秦大管家...去世了?我记得他几年前才刚过了四十。”
“可不是嘛,就一个月前的事儿。
人向来都是好好的,晚上睡了一觉,突然说没就没了,没个征兆啥的。
如今,留下个寡妇秦罗氏孤苦无依,依附着儿子过日子。
那妇人心机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加上如今茕茕孑立,就孤零零一个人,想必她也是愿意进宫的。
老婆子斗胆推荐这妇人,是因为皇后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身边定是需要个得力的人手。
使唤做些粗笨的活儿也好吩咐些,总比莺歌那黄毛丫头强上百倍不是。”
柴皇后面无表情地听完,心觉这老婆子真真是老谋深算,开口要莺歌前早就想好了后招,说不定在进宫的时候就筹划好了。
但事实确实如她所说,莺歌丫头年少不禁事,用起来不便。如今,小皇子养在身边,要谋划的地方可就更多了,换个老成妇人自然是更好的抉择。
可是,莺歌丫头就要白白便宜了那腌臜小人,想想也于心不忍。
柴皇后正左右摇摆不定之时,莺歌在门外偷听到屋里两人的谈话,当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寝殿。
“砰”的一声,把柴皇后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杯都给打翻在地,碎成一地。因为那床上的产妇还没来得及收拾,以为是其他什么人闯了进来。
柴皇后定睛一看,原来是莺歌,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这才落了回去。
刘婆子察言观色,柴皇后面有愠色,心想这事儿多半成了。赶紧顺溜儿地把莺歌刚刚鲁莽冲撞开的门给轻轻合上,并顺带插上门栓以免再有人闯入。
这一举动,也应和了柴皇后的心。刚刚本还犹豫不决的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柴皇后冷漠地问:“莺歌,什么事啊?这么莽撞,没经过允许就私自闯进来了。”